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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聲漸漸消散。
一道溫婉柔和的嗓音也傳入了安格瑪腦海。
“真是累人啊……”
安格瑪將沉浸心神,在腦海中看到了薩拉塔斯。
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法袍,正在十分慵懶地伸懶腰,動作間,柔美的身段被貼身裁剪的袍服完美襯托而出。顧盼間自有風情流轉,叫安格瑪直含笑搖頭。
他問道:“我聽到了傳自無底海淵的哀嚎,恩佐斯死了?”
“嗯……”薩拉塔斯點點頭,疲憊地揉起了眉心,“在海底下什麼都不好辦,我那位狡猾的兄弟就快把這裡變成第二個黑暗帝國大本營了。不過歷盡艱險,我們還是做到了。”
“辛苦了。”安格瑪由衷地說道。
恩佐斯已死……
唯獨有些遺憾的是,他自己沒有在場,未能親眼見證恩佐斯這個最狡猾最奸詐最老謀深算的上古之神的死亡。但即使有機會,他也不想去領略一番海底世界的壯觀。
“有什麼辛苦的,別忘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陪著這幫小姑娘小小子玩了一萬年的過家家。現在時間守望者終於踏上正軌,叫我不必像以前那樣事事過問了。”
聽著平和的話語,安格瑪心裡隱隱有些愧疚。
過去一萬年,他算是當了回甩手掌櫃。把一切重擔都壓在了薩拉塔斯的肩頭,固然艾薩拉、艾利桑德和後續加入時間守望者的人,都是世所罕見的良才,可要達到完美處理時間線問題,處理自黑暗帝國覆滅以來,連守護者都沒能處理妥善的遺留問題的程度,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薩拉塔斯確實不容易。
“你呢?你那邊怎麼樣了?十天前,我感受到了尤格薩隆的死亡。告訴我,你沒像戲弄克蘇恩一樣戲弄他。”薩拉塔斯輕聲問道。
“他居然妄圖染指意志熔爐。”
“什麼?”薩拉塔斯眯起了眼睛,“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瘋狂。”
“是啊,”安格瑪嘆了口氣,“我也沒有料到,他寧願億萬年苦功一朝喪盡,也要如此施為。這件事很蹊蹺。”
“當時他已經成功腐蝕並癱瘓了意志熔爐的保護機制,洛肯也把指令篡改了,意志熔爐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顆掀起淨化浪潮的炸彈。幸虧我及時趕到,否則勢必釀成大禍。”安格瑪繼續說道。
當時的境況,可和他在打擊洛肯時說的完全不同。他固然不會因意志熔爐引發的淨化浪潮而受一絲一毫的傷,但不代表這個世界不行。但凡反應滿上一絲一毫,恐怕整個諾森德,連通東部王國大陸北境,以及卡利姆多大陸的東北地帶,都會徹底被焚燬。
現在想想,他其實是很後怕的。
“這確實很蹊蹺。”薩拉塔斯皺眉說道。
對他們這種等級的存在來說,克蘇恩、恩佐斯和尤格薩隆這三位上古之神,就是透明的。一半原因在於安格瑪對虛空的瞭解,另一半則在於薩拉塔斯曾經就是一位上古之神。
但兩人誰都沒有想到,尤格薩隆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不是他們失算,而是這樣的舉動,根本就不符合光暗感應性寄生共同體的價值觀與使命。
對這類虛空造物而言,腐化目標星球,為虛空勢力有朝一日向物質宇宙發起的大規模入侵打好基礎,便是最終的使命。即使再也聯絡不到主人,即使期間不可避免地遭到監禁,也一直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為此而努力著——他們並不特殊,只是虛空貫徹廣撒網式戰略,向無垠止境送出的億億萬造物大軍的一員,恰好運氣好落在了一顆孕育著泰坦星魂的星球上而已。
在熟知薩拉塔斯與安格瑪實力的前提下,他們深知未來無望,自己必將覆亡,竭力儲存火種以期未來東山再起才是正確的選擇,克蘇恩在安其拉堡壘受到攻擊將腐化隱藏到南部卡利姆多的每一個角落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而若尤格薩隆這般選擇同歸於盡,則完全是不可理解的行為。臨死前散播腐化——就像亞煞極被阿曼蘇爾殺死時的“無意”之舉一般——興許還有萬分之一的復甦可能,可去觸發淨化,甚至把仍然倖存的恩佐斯也一起拉下水,那便是十死無生了,這將嚴重損害到虛空的利益。
安格瑪太瞭解虛空生物了,沒有任何一個光暗感應性寄生共同體,會做出如此選擇。
這是客觀事實。
換言之……
在做出觸發意志熔爐終極指令的決定之前,尤格薩隆或許就已經超脫了身為一名虛空造物所天然揹負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