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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術對決結束後,塔莉薩婉言拒絕了瓦爾託伊的同行邀請,孤身一人返回了蘇拉瑪城。就算那場對決很精彩,結局更是震驚了所有人,她也沒心思去看。
先知雕像高高聳立,午夜的街道熙熙攘攘。偌大的西城平民區都因女皇的一句話而展開了翻天覆地的大改造,在魔法的幫助下,短短一個月時間,輝煌壯麗的建築群就已初具雛形。人們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迎接嶄新的時代——光中之光歸來的時代。
她心事重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衛兵一句句飽含尊敬的“向您問好”中穿過戒備森嚴的西城門的。
這條路已經走了不下十次,奉命封閉西門確保先知不受攪擾的衛兵,都已熟知了她的身份。只有先知的學徒才能透過西門前往西郊,在外人看來,這是無上的殊榮。
多麼的諷刺,就因為自己的所謂的先知的學徒,這些衛兵見到自己,甚至比見到月神殿的女祭司還要敬畏,她想。
是啊,至少在蘇拉瑪城,先知就意味著一切。他能讓步入歧途的女皇幡然醒悟,平息一場史無前例的政治風波,更是一句話就讓自己的老師摘清罪名,免受流放之苦。
反之亦然——如果自己不讓他滿意的話,塔莉薩目光一黯。
她並不相信所謂的預言與命運,包括從解析命格角度出發而非研究星象對魔法的影響的占星術,任何法師都知道,這些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心理慰藉罷了。
先知收艾利桑德小姐為徒,是因為三年前的共同經歷,他把艾利桑德當成女兒,每當看向她的時候,目光深處總會湧現慈父一般的深沉愛意。
塔莉薩很熟悉那種眼神,因為導師帕德里奇也是用這種目光看自己的。
先知收伊利丹為徒,是因為他天賦夠高。歐庫勒斯也不外如是,縱覽卡多雷帝國的奧術史,從未有空間魔法學者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做出改良傳送網路構架的驚天壯舉。
塔莉薩知道,瓦爾託伊也差不多。固然比起自己,她的天賦還要略有不及,可她是首席奧術師艾琳女士的學徒,這樣的師徒關係,有益於先知入主蘇拉瑪城的魔導師階層。
艾利桑德小姐破格成為魔導師就是最好的證明,充分說明先知並不像他說的那麼高尚。過一段時間,他的學徒就可以深深紮根蘇拉瑪的各個領域,再過幾十年,或是一百年,當這一代魔導師功成身退,先知的影響力就足以左右蘇拉瑪城的格局……
那自己呢?
比起其他學徒,她心知肚明,自己確實如先知所說,除了——塔莉薩悽慘地笑了笑——除了姣好的面容和發育良好的身體,就別無所長了。
以此侍奉一位對自己生殺予奪,自己卻無從忤逆的“神只”?她不想,可她無法反抗。
雖然官方聲稱,因謀逆言論而揹負重罪的勞埃德議長已沉冤得雪無罪釋放,但誰也沒見到過歸來的他。哪怕數日前女皇的演講再振奮人心,塔莉薩也無法斷定,那是不是她刻意展現給平民階層的一面。
她不相信,早已在對權勢的渴望中病入膏肓的女皇,僅僅因為外人的點撥就能幡然悔改,哪怕那個人是“神只”一般的先知也不行。
或許這是一場女皇與先知之間的交易?塔莉薩不清楚,也無從揣測這等存在的想法。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先知能輕而易舉地讓自己的導師帕德里奇再次鋃鐺入獄。對她來說,從記事起就一直把自己帶在身邊的帕德里奇不僅僅是一位明師,更出演了半個慈父的角色。
尤其父母身故以後,老師的慈愛就更顯寶貴。塔莉薩覺得,自己一生也無法報答老師的養育之恩。
面對即將露出獠牙的“先知”,反抗還是順從,塔莉薩沒得選。她有自己的驕傲,可一想到甘為魔法奉獻一生的自己,很快就會如那些花枝招展的流鶯一般,用美貌和身體侍奉別人,她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塔莉薩渾渾噩噩地在人潮中穿行著。
當耳畔響起月神殿女祭司空靈悠揚的輓歌,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位於城市中央的月神殿廣場。
有人去世了,她心想。女祭司們的輓歌,只有在有人死於月神殿時才會唱響。
也許是某位到這裡舉辦葬禮的達官顯貴,也許是身患重疾來此就醫卻無力迴天的病患,或是某位在彌留之際前來此尋求最終安寧的垂暮老者……
這更給她的心蒙上了一層陰霾。
身邊行人不絕,月神殿氣勢恢宏的拱形大門下,信徒來來往往。在洗滌人心的輓歌中,她深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