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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缺吃少喝,瑪維的思維一直渾渾噩噩的,每早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果這個死地一般的幻境裡也有早晚之分的話。
而且睡得很淺,會被哪怕任何細微響動驚醒。這不是孤例,這支絕境中的軍隊裡誰都如此。
瑪維覺得,幻境似乎真的在影響大家的思想。也許魔導師們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只是苦於沒有解決之道,貿然說出又會影響士氣,才沒有公之於眾吧。
但也許是得知有了水源,傷兵們不必再為飲水發愁,心裡最重的負擔得以卸下,雖然帳篷裡有許多姐妹仍在低聲向這十天來一直沒有回應的艾露恩祈禱,可瑪維一著枕頭,就覺得睏倦感如洪水般襲來,不一會便沉入了夢鄉。
又過了一會,其她幾名女祭司也結束了祈禱,合衣睡去。
沒辦法,不是她們不願意褪去衣物,而是物資太緊缺,幾乎所有帳篷都拆成布條充當繃帶使用了。
考慮到艾露恩姐妹會的月之女祭司們都是女性,為了讓辛苦照料傷員的她們,每早都能睡個好覺——因為只要被吵醒,看到天空中那個似乎擁有詭異魔力的綠色漩渦,十有八九就再也睡不著了——軍隊高層特意把所剩無幾的帳篷分給了她們。
只是……
說這是帳篷,其實也不夠標準。乾淨的帳篷都拆成繃帶了,剩下來的都是髒汙的,甚至有的還沾了很多血跡。就這還得再拆成三半,每三名女祭司只能睡在由幾根木棍或斷矛撐起來的一塊破帆布底下,後面用石頭蓋著,前面敞著。
不管貴族私軍和普通士兵們鬧得多不可開交,誰都依舊尊敬永遠都在無私奉獻的月之女祭司。
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除了外面那些重傷員若有若無的痛苦呻吟,以及值守女祭司溫柔的問詢聲,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沙,沙……
腳步輕響,一個黑影出現在傷兵營裡。
加洛德·影歌懷裡鼓鼓囊囊的,罩在鎧甲外面的外袍裹的很緊,他竭力壓低腳步,邁過一地的傷員,向值守的女祭司微微點頭打招呼的同時,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小聲,而後靠近了瑪維的帳篷。
見姐姐和幾名女祭司都已睡去,確認她們都已經睡沉,不會被吵醒後,他把手伸進外袍裡……
拿出一個癟癟的水袋,掀起瑪維放在身邊那個裝有醫療用品的揹包,一再確認水袋已經蓋緊後,將其塞到了揹包底下,又把揹包蓋到了上面,並調整角度,確保從任何方向看都不會發現底下的水袋。
做完這一切後,他盯著瑪維的面容看了一會,見她嘴唇依舊乾裂,不由無聲地嘆息。
不久前送來的水,她恐怕一點沒喝,全都分給傷員了。
加洛德突然有些猶豫,該不該把水袋拿回來放在自己身上,晚上等瑪維睡醒逼著她喝下去。
否則以瑪維的性格,她寧可用乾涸的舌頭舔一百次嘴唇,再撕掉上面的死皮,也絕對會裝出一副自己不渴的樣子,繼續把水分給傷員。不到渴的發暈,絕不會喝一口。
加洛德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這麼做,只是把瑪維當做被子蓋在身上的備用長袍往裡掖了掖,就悄聲離去了。
……
瑪維做了個夢。
她來到了鳥語花香的蘇拉瑪城西郊,這似乎是……
一個美夢。
因為眼前就是先知的小院。
皎潔的月光灑落大地,將朦朧的夢境襯得宛若仙境一般美輪美奐。她穿著後襬拖地的儀式長袍,光著修長的雙腿玉足,在茵茵綠草上緩緩前行。
她滿心期許,可她不明白,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許緣何而起。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的林葉,彷彿是迴盪在耳邊的細語,告訴自己……
自己在期待著一個人。
瑪維突然皺了下眉。就在她意識到這思緒不屬於自己的一瞬間,夢境悄然波動起來。被困了十天的死地,與西郊的茵茵綠野更迭變幻,時而顯現出美好,時而顯現出邪能湧動,火紅的雲團在空中翻滾不休的可怖景象。
她莫名警醒過來,只覺得恐懼緊緊攥住了自己的內心,極力想要醒來。
可一股微風拂過,她倍感恍惚,宛若思緒被清空,忘卻了所有。
思維緩緩恢復。
瑪維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這似乎是……
一個美夢。
夢中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先知的小院近在咫尺,遠方是鳥語花香的西郊森林,茂密的樹冠在微風中輕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