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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完監測讀數就回去休息吧。”
“好的,大人。”
太陽之井聖殿裡,魔導師凱雷對身邊睡眼惺忪的研究員杜爾說了一句,然後回過頭來繼續專心調整聖樹周圍的導能法陣。
夜色已深,聖殿裡只有這一老一少兩人還在工作。
聖樹之芯完全恢復原有形態以來,根本不需要任何輔助手段,從地底魔網樞紐抽取上來的能量就比以往徒增了十倍不止。這些雄厚的魔力一部分被它自身吸取用作成長,另一部分則被魔導師們設定的導能裝置導向了南方,由日怒之塔、太陽之塔為中轉,為整個銀月城以及逐日島的咒法防禦體系供能。
在魔導師們的共同努力下,差點被先前那場意外完全摧毀的聖殿已經煥然一新。他們乾脆讓人拆除了聖殿的拱頂和牆壁,讓地位越發舉足輕重的聖樹能夠擺脫桎梏,毫無限制地延伸自己的枝椏。
現在聖樹又長大了一些,茂盛的枝葉將整個高出地面十幾米的露天聖殿基座全部籠罩在內。生長在新井之內的樹根無時無刻不流轉著金黃色的能量,與井中金黃色的液體遙相輝映,把整個空間照耀的明亮至極。亮白色的樹皮上,繁複的天然魔法符文不時閃爍幾下,播撒出令人通體舒暢、飽含生機之力的超然魔法波動。
“凱雷大人,您說安格瑪三席會回來嗎?我聽說了一個……很不好的傳聞,我們真的就無動於衷嗎?”研究員杜爾突然停下手頭工作,發聲問道。
凱雷聞言看向因超負荷工作而精力透支,眼裡佈滿血絲的年輕研究員。
達拉然之戰以慘敗落幕後,所有魔導師就都被派到南方尋找王子的下落。負責維護太陽之井聖殿運轉的法師數量,從三十二人減少到了五人,繁重的工作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每人每天至少需要工作十五六個小時,才能將將填補人手的空缺。
凱雷聽出了研究員話語裡的試探意味,語重心長地說:“不要妄信那些無端的指責,年輕人。你的工作是監護聖樹成長,不要去管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那樣只會害了你自己。”
凱雷蒼老的雙眼內,滿是自然流露的深切擔憂,語重心長地說:“不要妄信那些無端的指責,年輕人。”
“可我們總該做些什麼!”滿頭亂髮的杜爾攥緊筆記,聲音提了好幾個八度,這是他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自己的頂頭上司說話。
凱雷就那麼看著他,蒼老的雙眼內滿是自然流露的深切擔憂,過了很久才說:“好了,快去休息吧。我會完成剩下的工作。”
“可是……”
“沒有可是!”
杜爾還想分辯,卻在上司的厲聲斥責下退卻了,他把筆記和操控法陣的水晶等物放回原處,低垂著眼瞼意興闌珊地離開了聖殿。
看著杜爾失落的背影,魔導師凱雷重重嘆了口氣。
族內現在的局勢實在是太亂了,任何不智之舉都有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這一切都是凱爾薩斯王子失蹤導致的,守舊貴族牢牢把控住了銀月議會,試圖重新掌權。矛盾衝突幾乎全部集中在軍方,眾多關鍵位置上的高層被撤換頂替,換成了守舊派的心腹。
除了獨立出軍方體系的遠行者部隊,及其下屬的永歌遊俠很好規避了政治鬥爭的旋渦,就連曾經地位極高的魔導師群體,都淪為了守舊貴族爭權奪利的角鬥場。
勢力強大的碎雲家族與藍空家族雖然維持著表面上的聯合,但暗地裡卻一直在爭奪魔導師群體的控制權。
失去了所有傳奇領袖和超過半數中高階史詩法師的魔導師群體,已經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肥肉。
所有正式法師、王國境內眾多底蘊深厚的魔法學院,包括正在逐日島速訓的數萬新晉法師,都歸魔導師直接統轄。加在一起的話,其重要性甚至遠超軍方。
可以說在紛亂的局面中,誰能入主魔導師群體,誰就掌握了政治鬥爭中最具份量的砝碼。但這並不容易,除去那些原先就因為裙帶關係便利躋身此列的魔導師,餘下的普通魔導師並不太買銀月議會的賬。他們大多都是王子的忠實擁躉,包括魔導師凱雷本人,就多次回絕了藍空家族的拉攏。
他們唯一渴望的就是儘快找回王子殿下,結束混亂的局面。
心念至此,凱雷不由想起了安格瑪。那個年輕人接連開啟血精靈失道寡助的窘迫外交局面,近來風頭正盛,在平民與新晉階層中獨享極高聲望。像杜爾這樣的年輕一代,都視其為偶像。
外人覺得這完全歸功於王子想要塑造“走出奎爾薩拉斯”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