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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等趕車進入六安城時,已是十天之後。 天下正下著綿密的小雨,雨點又細又密,遠遠看去,城池中的景物、就像籠罩在大霧中。風一吹,那茫茫的雨幕在空中飄蕩,如同是一陣陣白煙繚繞似的。 郭太后等二人並未立刻進郡府,天還沒黑,秦亮暫時把她們安頓在了郡府西北的一座小院裡。 郡府有四座角樓,但六安城幾乎沒有流動人口、人員還是比較簡單,以前秦亮沒有在北面的兩座角樓上佈置崗哨士卒。不過他把郡府後面的宅子全部徵用了、以作官用,實際上全都空著。 郭太后等此時逗留的宅子,便位於郡府後面。隔著一條大街,郡府的角樓在綿密的雨幕中、看起來有些模糊,意象彷彿變成了另一種別樣的風格。 秦亮換好官服,便暫別二人、打算回郡府做些準備。 他趕車來到絹倉附近,換作步行去找隱慈趕車。否則郡守親自趕車進去,會顯得有點奇怪。 隱慈見面後便道:“僕有要事、正欲見府君,王無疾(王康)說府君出城了,有什麼事可與他商議。僕尋思,還是等兩日、府君回城再說。” 秦亮道:“去邸閣談。” 於是隱慈把馬車趕進了郡府,二人下車進前廳庭院,沿著走廊往裡走、上了高高的臺基。秦亮並不去前廳,他向見禮的屬官佐吏點頭回應,便帶著隱慈去了一側的署房內。 秦亮在廬江郡做太守一兩年,經常都是這樣,平時看不到人、多半在外面巡視安排具體事務,回來的時間很晚,馬車直接就去了內宅。有時候他長達一兩個月、不在前廳與屬官見面議事,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隱慈這時伸手進懷裡,拿出一隻細竹筒來,然後從裡面抽出了一卷紙,雙手遞過來。 秦亮展開看了一下,抬頭問道:“校事府朱登的信?” 隱慈點頭道:“僕無法常去洛陽與他見面,便告訴他,若是洛陽發生了什麼事、便寫書信送過來。” 秦亮問道:“誰送的信?” 隱慈道:“黃遠。” 秦亮一時間沒想起黃遠是誰,片刻後才想起。幸好黃遠的名字、是秦亮給取的,所以他才有印象。 黃遠便是管洛河南岸莊園的莊客,是個目不識丁的壯漢。秦亮一下子記起後,還想起了那壯漢說別人叫他阿黃、狗子,斗大的字只識兩籮筐。所以秦亮才取了個名字。 隱慈的聲音道:“此人似乎挺忠心。有一次僕回洛陽時,去了府君在樂津裡的院子,不料正好有人開門進來。僕不知來人是誰,便先躲到了櫃子後面。 來人正是黃遠和他的婦人。他叫婦人打掃房屋,自己要去檢查瓦頂是否漏雨,還對婦人說了許多話,大概是府君對他一家有恩、感恩戴德之類的;又說王康饒崇也是莊客,卻做了官,他只消先做一些能做的事,將來也能為府君效力。 彼時院子裡沒住人,黃遠不知僕躲著,他對自家婦人說的話、多半是真話。看他的模樣也不是奸詐之輩,故僕以為、此人應該靠得住。僕便給他安排了個差事,若是朱登送信去了莊園,則叫黃遠送到六安來。” 秦亮想了一下,黃遠一家的底細很清楚、從上輩人就是附農,本來就沒什麼問題。而且秦亮做過校事令,找校事官打聽點洛陽的公開訊息,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事。 他便點頭認可了此事。 隱慈接著迫不及待地自己沉聲道:“皇太后殿下被人擄走了!” 秦亮只得故作有點吃驚的樣子,不禁看了隱慈一眼。 傳遞訊息的黃遠、多半是騎馬而來,竟然比秦亮等人先到六安。 隱慈又道:“現在還不知幹這事的,究竟是大將軍府、還是太傅府。” 秦亮默默地先把書信大致看了一遍。殿下被擄走的訊息、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因為事情就是他乾的。 但書信裡還是寫了一個有價值的訊息,大將軍奏事後、將廷尉換了人。高柔升司空,陳本上任廷尉。 看到這裡,秦亮頓時稍稍舒了一口氣。 殿下這件事,若是高柔主持查案,可能希望還大一點。高柔的審案手段、可能比不上滿寵,但他在廷尉幹了二十多年,至少經驗很豐富,算是個能做實事的人。 而那個陳本,秦亮也知道一些。秦亮在做校事令的時候,有關這些出身大士族的官員文書、他幾乎都看過。陳本與夏侯玄關係很好,但壓根不懂刑律、也沒有半點經驗,且是個完全不管具體事務的人。 這樣的人、來查這樣的案子,陳本能查出個鬼來。考慮到夏侯玄的關係,陳本臨時上任廷尉、顯然是徵治站位的結果。 不管怎麼樣,這回曹爽又算是莫名地幫了秦亮一把!當然太后的事,其實也利於曹爽府。 秦亮點頭道:“卿辦得很好。” 隱慈便揖拜道:“僕先告辭。” 秦亮卻沒有立刻出門,猶自留在署房的筵席上呆了一會。 他心裡仍舊是提心吊膽。有一種犯了命案的不安生感,彷彿變成了個沒落案的逃泛,就是那種睡覺都不怎麼踏實的感覺。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