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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禮數還沒完,過了兩天,秦亮便帶著王令君和侍女歸閣。 王公淵已在府上等候,鋪筵設幾、準備停當。秦亮送上禮物,又是一通拜禮。接著王廣在閣樓廳堂設宴,招待秦亮和王令君。 吃過飯,薛夫人拉著王令君在那裡說話,秦亮便跟著王廣踱步到了閣樓外。 “令君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仲明要多擔待。若有什麼事,一家人好商量。”王公淵語重心長地說著。 秦亮覺得他好像有點心虛,也品出了話裡的言外之意,秦亮便道:“外舅且安心,不會有什麼事。” 昏禮當晚,秦亮確實覺得這王廣有點坑,不過現在他已經想通,釋然了。如果王令君一點問題都沒有,王公淵估計不太可能把女兒嫁給秦亮。 有些事就是如此,就跟兩個人相處一樣,貪戀他的優點,同時也只能包容其缺點。 秦亮便鬆了一口氣,又說道:“僕那院子是剛入仕做掾屬時、大將軍所贈,確實簡陋了點,有些委屈新婦。待僕做了五品京官,便設法換一座好點的宅子。” “仲明要做五品官了?”王公淵捋了一把鬍鬚,轉頭問道,接著笑道,“可喜可賀,仲明尚不滿二十,就能做到五品,年輕有為。很多大士族出身的人,這個年紀也還是掾屬佐官。” 秦亮忙笑道:“還在走動,有眉目了便告訴外舅。” 他不打算今天就提那校事令的事,免得影響氣氛。這幾天多想一下,怎麼說服王公淵才行。 王公淵揚了一下頭,發出一個“欸”的聲音,說道:“急著白費那錢財作甚,我們這府邸裡不是有地方住麼?令君以前住的庭院,寬敞又清靜,現在空著。都是一家人,你們搬過來住算了。” “不太好吧?”秦亮笑道。看王公淵的神情、好像是誠心的,估計他在洛陽做人質,其實也有點無聊,正好和秦亮談得來。 果然王公淵煞有其事地說道:“卿也別多心,等令君的兩個叔父一走,洛陽王家就仲明一個人做著官,誰還敢給仲明臉色不成?” 他越說越起勁,看起來真是安了心想把秦亮弄過來,“令君住的那個庭院在後面,一會兒我領卿去看。有兩條路進院子,除了走前面穿過東側的庭院,還有一條路。進宅邸大門後,徑直右轉,沿著圍牆與房屋之間的那條夾道,就能到院子門樓。卿走第二條路,回去走路的路程是遠了點,但沿途遇不到不相干的人,與單獨的院子又有多大區別?” 秦亮拱手道:“外舅盛情,僕心領。以後僕經常帶令君回來住就好。” 王公淵嘆了一口氣,點頭道:“也罷,常回來,我看令君忽然嫁走、你外姑挺捨不得,那天她還落了淚。” 秦亮好言道:“幸得兩家都住在洛陽,經常能見面。” 果然如王公淵所言,薛夫人很捨不得王令君。本來秦亮打算下午在王家呆一會兒就走,不料薛夫人幾番挽留,又繼續留下吃晚飯。 隨著接觸的時間稍多,秦亮發現丈人丈母的為人其實不錯。王公淵稍微有點不誠實、套路多,其實他就是直接告訴秦亮有點問題,秦亮應該也不會拒絕這門婚事,他卻非得蒙一下秦亮。 但之前那天早上、聽王令君的口氣,“君不要像家父一樣,自己在那裡胡思亂想”,王公淵可能對事情判斷有偏差、判斷比實情要嚴重不少。所以王公淵想蒙秦亮,說不定在其看來、是必要的做法。 晚飯之後,天已經黑了。王公淵又留秦亮夫婦在府上歇一晚再走。 秦亮悄悄問了王令君合不合禮,說是不要緊、沒有有關此類事情的規矩。盛情難卻,只好留下。 王公淵帶著秦亮來到府邸大門,指著右側的門道:“這裡進去是一個庭院,裡面住的人稍多,仲明無事時也可以去那裡聽歌賞舞彈琴,走這裡也能到令君的庭院。不過這邊還有一條路。” 秦亮跟著王公淵,走進了一條不寬敞的夾道,只能步行,不能行車。這條道的右側是高高的府邸圍牆,左側是成片房屋的後牆,走起來有點壓抑,不過兩邊都沒東西,確實比較清靜、不用與人招呼見禮。 走過一段長長的夾道,倆人來到了一座門樓前。王公淵推開門道:“仲明進去歇息了罷。” 秦亮便揖拜道:“叨擾舅姑了。” 王廣道:“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了,今後來了這裡,就跟回家一樣。” “好,好。”秦亮笑道。 夜幕已經降臨,秦亮叫侍女打來水,洗漱了一番,便在王令君的臥房內外尋找、能睡覺的地方。王令君等侍女出去後,便輕輕拍了一下睡榻旁邊道:“夫君到這裡來,妾有話說。” 秦亮心裡一喜,心說回岳父家來,反而有希望?畢竟女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不料王令君背對著他,開始講述太原郡某個人的事。她說了很多話。 聽自己的新婦說別的男人的事,秦亮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為了瞭解事情,他還是耐著性子傾聽。他全程沒怎麼說話,只是偶爾發出“嗯”“哦”“嗯哼”的聲音,表示自己正在聽。小主,這個章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