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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柔望著窗外,頭也不回地問:“仲明為何要除掉尹模?” “並非一定要除,能不能除也不一定。”秦亮反應很快,立刻就答覆。 接著他想起、剛才已經基本判定高柔是司馬懿的人,便順口抬了一句,“僕上任校事令的前一天,偶遇散騎常侍司馬子元。司馬子元勸告僕,說仲明要以國家為重、將才能施展利於大局。僕做這事,不就是聽從了司馬子元的勸告嗎?” 高柔終於轉過身來,面對著秦亮,“那仲明又為何要救一個女犯?” 女的?秦亮之前問了隱慈許多有關吳心的事,單是忘記了問性別。 秦亮卻反問道:“明公又為何非要關押一個女犯那麼長時間?” 高柔一下子倒給問住了,就好像有人問他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這不就複雜了?高柔當然沒有鄙視秦亮,因為他和秦亮打了兩次交道,明顯看得出來、秦亮不是個算不清加法的傻子。 老年人雖然可能老奸巨猾,但臨場反應確實跟不上年輕人,高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吳心只是把刀,不是握刀的手。” 其實吳心是不是刀、也是兩說,起碼沒有證據。按照隱慈的說法,吳心剛進去就被逮住了,怎麼證明她進去幹嘛的?說是偷點東西不行嗎? 高柔頓了頓又道:“經過廷尉府長時間的審問,也不是尹模。” 秦亮道:“握刀的手不可能是大將軍,只能是尹模。” 兩人相互打量著。秦亮接著又道:“不然,明公是打算與大將軍撕破臉了?” 高柔聽到這裡,眼神微微有點變化。秦亮馬上又說道:“既然如此,吳心對明公還有用嗎?” 片刻後,高柔便說道:“先交尹模,我再放人。不交人,不放人。” 秦亮道:“吳心沒用,尹模難除。明公得再幫我除掉個不重要的人,請明公給他坐實罪名。” 高柔道:“怎麼給尹模定罪,我說了算,至少死罪。” 秦亮道:“此人十分兇悍,且在校事府根基頗深、不容易拿下。為防夜長夢多、徒增枝節,僕可不管死活。但由校事府的自己人送來廷尉,明公定罪自不必有所顧忌。處刑後,僕要尹模的人頭。” 高柔點了點頭,秦亮伸出了右手。高柔愣了一下,畢竟擊掌為誓的手掌位置要高一些,不過高柔回過神來、也跟著這麼伸出了右手。 秦亮一把握住高柔的手,上下搖了搖,看著對方的眼睛道:“一言為定。” 高柔道:“仲明若真敢除掉尹模,老夫定刮目相看。” 說完話,秦亮便下樓離開了廷尉府。時間還早,他繼續在邸閣前廳呆了一上午,吃過了午飯,才到署房中叫隱慈交出簡牘。沒寫完也不要緊,有一些就夠了。 午飯後秦亮便不再耽擱,徑直乘車趕往洛陽東北方向的大將軍府。早上和陳安說好了的,要下午才去。 進大將軍府,感覺就像回家一樣。秦亮在這裡呆了幾個月,比對校事府熟悉多了。他先見到了長史令狐愚,說了一會兒話。 令狐愚是王凌的外甥,秦亮見面直接叫一聲“表叔”。他這是第三次與令狐愚見面、其中一次是昏禮的宴席上,彼此之間並不熟,但親戚總好過外人。何況令狐愚在大將軍府說話,比陳安管用得多。 由令狐愚安排後,秦亮在侍女的帶引下,去了曹爽的起居室。 曹爽剛剛換了身衣裳,正坐在一條胡床上,他這個坐姿、看起來比跪坐時還要胖,完全看不見股下的繩床,人就像是蹲著在拉翔一樣。令狐愚直接揮手屏退了侍女和左右。 秦亮揖拜道:“僕得大將軍召,下午才來拜見,請大將軍恕罪。僕上午去見廷尉高公了。” “哦?”本來正精神萎靡的曹爽,一下子有點興趣了。中午吃飽之後,人確實容易昏昏欲睡。 秦亮見狀,便繼續道:“僕在校事府一聽說、吳心被關在廷尉府的事,便已做好打算去見高公。高公說,吳心是刀,不是握刀的手。” 曹爽本來好像有話要問秦亮,聽到這裡就沒再吭聲。 秦亮道:“僕認為,握刀的人必定就是尹典校,尹典校不承認,所以到現在、也還什麼事都沒有。這樣的事,尹典校敢推到大將軍身上,朝臣會怎麼看待大將軍?” 曹爽默然不語。 秦亮看了一眼曹爽,便道:“故僕告訴高公,吳心就是受尹模指使!請高公把案結了,尹模就是罪魁禍首,只等大將軍點頭。” 秦亮說罷等了一會兒,便掏出了簡牘,放在案上,“還有這麼多罪狀,大將軍英明神武,不可能下令做那些事。” 曹爽拿起簡牘翻看起來,皺眉道,“上面所寫都是真的?” 秦亮道:“絕無構陷,全都有人證。另外昨夜的事,尹模去永寧宮劫宮婦,彼時擅作主張、想逢迎大將軍。僕隨便一問,卻說是大將軍下的令。” 曹爽摔下簡牘,說道:“放肆!” 秦亮忙道:“這個人的名聲已經壞透了,乾的事不堪入目。不僅想脅迫強|奸醜侯之女,得罪士族同僚,還在鄉間肆意妄為。民婦生得俏一些,出嫁第一天洞房,就被他奸了,還強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