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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秦亮在淮南打贏了芍陂之戰,在壽春的慶功宴上時,暗自有過一個很正熊量的感慨,便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此刻他忽然又想起這句話。 轉過身面對太極殿東堂大門的一刻,他才發現,天氣已經微微放晴了。 天空上還有云層,太陽並未當空高照,而是在厚薄不一的雲層裡,遮遮掩掩、朦朦朧朧。不過這樣的陽光倒也有點別緻,顏色好像更深更柔。東堂一整排大門估計有十道,稍有陽光、大殿裡便十分亮堂。 甄夫人沒有騙他,郭太后確實改主意了。這回製鹽的法子,雖然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未能讓秦亮加官進爵,但總歸是能得到錢財,並沒有白乾。 秦亮剛走兩步,又聽到郭太后的聲音道:“汝與秦仲明過去,找個地方談談。” 宦官的聲音道:“喏。” 這時秦亮注意到,郭太后說話的聲音,前後是有微妙區別的。 她剛才對宦官說話的感覺,與上次秦亮獻策時說話差不多。但唯獨剛才、對秦亮說的那寥寥數語,細聽有點些許不同。 郭太后說話,主音音節是那種很有韻味的莊重女中音,節奏很從容;但子音與咬字間隔音會有點嬌聲嬌氣的感覺,讓她的聲音更富層次感。秦亮聽出的區別,就在於子音尾音那細微的感覺,好像郭太后對自己說話時,更溫柔有情意。 那種感覺確實很微妙,不容易留意到,也不能確定。 因為秦亮看不到郭太后的樣子、只聞其聲,而且他覺得郭太后的聲音很好聽,才聽得比較用心;加上有甄夫人的事,所以秦亮才能細心聽出微妙的異常。否則不注意、根本聽不出來。 或許只是錯覺? 不過秦亮仍有一個大膽猜測,甄夫人已經把殲情告訴了郭太后? 這樣的猜測並不只是胡思亂想、或靈光一現。那甄氏是郭太后先父收養的養女,與郭太后便算是姐妹關係,多半從小就一塊兒長大。甄氏把私|密之事,告訴她信任的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於是秦亮見到張歡之後,言語間也在想那件事。 大長秋的中宮謁者令張歡,談了一會製鹽分成的事,彼此間說得很隱晦。皇太后殿下把貢鹽賞賜給鹽官,鹽官供奉宮廷一部分錢財、當作製鹽的花銷;殿下再以賞賜的名義,定期分秦亮一部分錢財、作為對進獻良方的嘉獎。 其中大頭是國庫的,再次分成時、大頭也是宮廷的。沒有辦法,鹽這種事、不把好處分給很多人,根本做不成。饒是如此,對於秦亮來說也是一項鉅額的收入。 秦亮心裡仍是非常高興。 但他離開皇宮後,卻表現得非常沉默,並帶著點凝重而可怕的心情。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然後就順著念頭一直往下想。神情也漸漸變成了一種半閉著眼,好像陷入了追憶往事一般的出神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秦亮終於回過神來,發現吳心正在觀察自己。吳心發現他“醒”來,便不動聲色地把目光看向了別處。 聽說不愛說話的人,往往內心世界很豐富,不知道吳心是怎樣的。 這時秦亮又回想起來,他與甄氏相識純屬偶然。於是他不禁有一種玄而奇妙的感受,又想起了兩年前離開曹爽府時的感慨,便不禁把話說了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進展,往往只在看似風平浪靜的瞬間、已決定了緣分深淺。錯過就是錯過了,就很難再找回那種稍縱即逝的時機。”秦亮感慨道。 不料同車的吳心,這回竟然回應了秦亮這樣沒頭沒腦的話,她開口道:“妾在廷尉府監牢時,以為必定要死在那陰暗潮溼骯髒之地,哪裡能想到、會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救出來?更沒想到會有什麼緣分。” 秦亮看了她一眼,知道吳心理解錯了。他其實是在說甄夫人與郭太后,也有點回憶與曹爽的關係。 但秦亮沒有解釋,自然也怪不了吳心……他又沒說具體的事,人家怎麼知道他在說什麼?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想稍微傾訴一下,卻又不想說得太明白。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雲裡霧裡的感慨,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似是而非的人生哲理?便如同後世的朋友圈,不時就有一條“終究還是獨自扛下了所有”,誰知道她說了什麼,她只是想說、卻不想說明白而已。 秦亮聽到回應,看向吳心時,她如同剛才一樣、把目光巧妙地移向了車窗外。此時的人們似乎不太習慣與人對視,於是姿態又變成了吳心看窗外,秦亮看她。 雲層裡那種別緻的陽光,隨著馬車的移動、讓木窗欞的陰影也在活動,光暗交替,映在了吳心有點蒼白的漂亮瓜子臉上。秦亮看在眼裡,忽然覺得這個幹過刺|客勾當的女郎,隱約有點文藝氣質。當然也許只是光影,帶來了錯覺。 秦亮問道:“卿識多少字?” 吳心回頭道:“尋常的字都認識,太複雜的字有些不識。” 秦亮又問了一句:“卿與隱慈怎麼不是一個姓?” 吳心道:“我們兄妹不是在一家長大,後來覺得、不要以兄妹相稱更方便。所以我們沒在別人跟前承認過,是親兄妹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