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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為芬使出全身的力氣在廚房忙碌。
安景之帶來的油和麵粉都用上了。
陳幼貞在旁邊幫忙,心裡感慨萬千。
有些唏噓,又有些愧疚。
小叔子當年偷渡出去,全家人受他連累,被髮配農場改造,又被村裡人指點。
沒想到小叔子居然是故意的。
覺得自己在家裡幹不了什麼活,浪費糧食,這才想一走了之,不耽誤家裡。
小叔子年幼,當年小姑子餓死的事情讓他以為村裡會餓死人,但是農場的人要人勞改幹活不會把人餓死。
不是不顧全家人的死活,而是已經考慮過了,覺得自己比全家人留了生路。
張為芬心裡愧疚又憐惜,讓兒媳陳幼貞舀了一大勺麵粉,自己又讓孫子去買了豬肉回來,現在正在噼裡啪啦地跺著。
“景之當年就想吃口熱乎乎的白麵,他最愛吃我做的肉醬面。”
“娘,景之回來了,這下咱們家也終於全都齊了,團圓了。”
“是呀,簡直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受苦,那渾身的傷痕看著就嚇人。”兒子那麼虛弱的身體,張為芬不敢細想兒子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還被人賣到黑煤窯,挖了三年的煤礦。
不懂那邊的語言,人生地不熟的,打工都要被人騙,最後只能靠打打殺殺混口飽飯,張為芬只要一細想,就感覺這心跟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
原主的二姐當年去世的時候年紀還小,沒有為她單獨立墳,只在家裡刻了一個木牌。
安景之站在她的木牌前,其他人以為他是在懷念這個二姐,其實他是在抱歉。
【抱歉,我來得太晚,沒把你救下來。】
【如果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你這個黑心肝的弟弟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吃飯了!”
“景之,走,娘在廚房忙活了好久,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肉醬面,你小時候最愛吃了。”
“當年你餓得不行,睡覺流口水,還抱著我的手啃,夢裡都在唸叨著肉醬面。”安康泰攬過安景之的肩膀。
幾人坐在餐桌上,每人面前都有一碗滿滿當當的肉醬麵條。
還潑辣油辣椒,聞起來又香又開胃。
安景之在張為芬和全家人的期待下動筷。
“嗯!”他頭也不抬道:“好吃!娘!你做的面還是那麼好吃!比我當年吃的還好吃!”
張為芬又高興又心酸,兒子進來的時候穿了一身氣派西裝,沒想到這些年居然沒吃過啥好東西。
這肉醬面她就是按以前的手法做的,跟以前的味道差不多。
兒子這是想家了呀。
張為芬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招呼眾人吃飯。
又親自去送了一碗給孫師傅。
五花肉炸出來的肉醬面,這是安家難得的一頓奢侈。
吃完飯,安慶新按捺不住問起安景之在港島的生活細節。
安景之只說好的不說差的,反正之前已經賣過慘了,現在他把自己說得越好,家裡人就越會為他感到心酸。
“那裡確實比咱們內地發展得要好一些,什麼電視手錶收音機,隨處可見。”
全家人:怕是景之打零工的時候看到的。
“腳踏車?那裡的人出路不騎腳踏車,也不是不集齊的人比較少,他們出門都打車,有錢的就買小汽車,小叔我?別看你小叔前幾年混得差,這些年其實也混出了些名堂,車子是有的,但是在港島過不來。”
全家人:這是為了怕家裡人心疼他,儘量把自己往好地說了。
這麼一想,看向安景之的目光更加憐愛了。
張為芬打斷了安慶新的問話,問起了車子的問題。
“把你們送回來的那輛車是咋回事?”
安慶新道:“奶,你還不知道把那輛車是省裡的領導安排給小叔特意送我們回家的,那個司機師傅也是領導安排的,小叔還給人一天五十塊的工錢呢!”
全家人眼睛瞪大,張為芬聲音陡然變高:“啥?一天五十塊?!”
“景之啊!你咋這麼大手大腳,這五十塊都頂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你這孩子也是,你賺點錢不容易,別這麼浪費。”
雖然安景之說他這幾年混出頭了,開了公司賺了錢,但在張為芬心裡,這是兒子故意寬慰家裡人的好話。
打打殺殺的小混混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