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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這天,我剛準備出發去找向靜年,外面電閃雷鳴下起暴雨。
我站在視窗往外看,目測這種級別的雨量我出去只要幾秒就得給澆透了,打再好的傘都不頂用,更別說是我那把早就該下崗的破傘了。
其實說我那把傘破有點冤枉了,傘用了快十年還沒散架,質量絕對說得過去,當年它原本的主人把它交給我時就說過,只要我不弄丟了,用上十年完全沒問題。
我拿起傘出門,人站在單元門口鼓足勇氣衝進了雨裡,果然沒幾秒下身就幾乎全被淋溼了,穿著的麻料短褲上也濺上了雨水。
低頭往腳上看的功夫,一陣風突然很猛的吹過來,我的手沒拿穩,傘被風帶著一下子就從手裡飛了出去,我的頭髮很快就變成一綹一綹黏在了脖子上,身上的半袖襯衫更是迅速被淋透了。
我暗罵了一聲想要去追被吹跑的雨傘,剛邁了幾步,就發現前面的雨傘消失在了視線範圍裡,難道被人趁火打劫給撿跑了嗎?
鬱悶的抹了把臉上雨水,我想看清究竟是什麼情況。
在小區正門的那個方向,離我大概兩三米開外的距離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橫著停在那兒,閆沉手裡拎著我那把老傘,神色有些疲累的正朝我看著。
他歪著頭,身上沒有任何遮雨的東西,就那麼半靠著側身站著。
我下意識握緊兩隻手,目光透過雨霧也筆直的看著他。
很多年前的某個傍晚,我
第一次見到閆沉,就是這樣差不多的雨天裡,他幾乎就是用和眼前這樣完全相同姿態,闖進我的生命裡。
那把生命力持久的老傘,也就是那時候到我手上的,是他給我的。
這麼多年我輾轉著努力生存,丟棄了太多捨不得的東西,唯獨這把傘一直跟著我,沒想到今天它又回到了老主人的手上。
一大滴雨水砸進我眼睛裡。
傘又回到了他手上,我心頭忽然就冒出來四個字……緣分盡了。
閆沉在我胡思亂想的功夫,已經大步踩著雨水走了過來,那把傘他拿著就是沒開啟,到了我面前眼神冷淡的看著我問,怎麼不接電話。
我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
“靜年讓我開車來接你,你一直不接電話。”
剛才光顧著在雨裡往外衝,我根本沒聽見包裡的手機響過,原來閆沉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被派來接我。
我和他的視線對上,雨絲隔在我們兩個中間,落得密密麻麻。
我抬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傘,“這是我的傘,還給我。”
剛說完,又是一陣大風颳過去,我被吹得渾身一哆嗦。
我這個反應一定被閆沉看出來了,他低頭看著我輕輕蹙了蹙眉頭,又接著看了我兩三秒後,竟然轉身就往他那輛車的方向走了。
我只聽見他丟給我的一句話,“跟我上車。”
他腿長步子大,我反應過來跟上他時,他已經走得離我有些距離了。我只顧盯著他的後背看,沒防備
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突然就摔在了地上,露在外面的膝蓋蹭破了一大塊皮,泛起了血絲。
傷口在雨水沖刷下格外的疼,我沒忍住哼了一聲,以為這點動靜在暴雨的巨大聲響裡會被淹沒掉聽不清,可前面有些距離的那個背影,還是站住腳,朝身後轉過頭來。
閆沉的目光盯著我。
我看他一眼,瘸著半條腿自己站起來,繼續朝他停車的地方走,心裡一點都沒奢望會被人心疼著過來扶住,更何況眼前的活人就只有他。
閆沉對我從來都不手軟,過去不會,現在就更加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