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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干旱,到處都在抗旱。
日頭高照,雖然太陽還不如六七月時的火辣,但在日頭底下挑著一擔水一遍遍的往返于田間和溪邊,一樣是枯燥乏味並辛苦萬分的事情。
雖關中百姓勤勞,但連日的抗旱也一樣把大家累的夠嗆。
藍溪書院的山長楊老夫子一根扁擔挑著兩大桶水走在最前面,書院的十名先生也一人一擔水跟在後面,一二年級的學生們則兩人抬一桶水走在後面。
先生們雖是文人,可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偷懶。
學校每旬一勞動日已經不能滿足抗旱需求,現在書院開始每早晚都要來挑一個時辰的水,以保證書院開荒的這片農田和菜地。
雖然李逍過幾次,今年太旱,書院開的荒地又離溪邊很遠,就荒掉算了,待夏時看看能不能再種一季算了。
但楊大眼他們雖是讀書人,可也很樸實。李逍把一塊李家的荒地劃給書院,做為書院田,他們也早過要自給自足,那麼眼下就不能拋下。
畢竟整個藍溪都大旱,無數百姓都在抗旱,每都在挑水,一樣的辛苦。
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人的樸素觀念,讀書人並不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讀書人也並不只吃飯不幹活。
每早晚挑水,還要保證課業不耽誤,起早貪黑十分辛苦。楊老夫子和老師們的肩膀上早已經被肩膀磨破了皮,可他們晚上撕掉破皮,早上肩膀上墊塊布又繼續了。
學生們力氣,就兩人抬一桶,一個個年紀的學生,雖然辛苦累,卻沒有人吭一聲,更不會有人扔下桶。
或許是學生們本來就以農家子弟多,本也不驕慣,再加上進入書院後每的晨間鍛鍊以及課間操,讓這些孩子也結實了許多,加上飯菜營養保證,讓他們的身體都還不錯。
一桶水抬到地頭,拿起葫蘆瓢一瓢瓢的澆下去,早就已經曬成白地的土地能發出哧溜的聲音,水也是直接就被吸收幹了。
早晚各澆一遍水,可土地依然沒有半點的溼潤。
種在地裡的穀子,也不見什麼動靜。
也還多虧了有李逍組織的鄉約堂,起碼藍溪各段上雖然都築起了壩堰,但沒有再像往年那般徹底的攔死。
藍溪還在流,沒有斷流,哪怕水很很,可這是生命之水。流動的細流,保證了下游一個個村莊,一片片田地的微希望。
肩挑的,背扛的,手提的,不論老人還是孩子,男人還是婦女,全民都加入了這場抗旱的大軍中來。
旱情還在繼續,鄉約堂已經又一次召開了理事會,會上,李逍提出旱情越發嚴重,藍溪水越來越少,提議再次主動減產兩成,以保證最後還能有所收穫。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也是一個痛苦的決定。
大家辛苦了那麼久,挑水澆灌,可現在卻又要放棄兩成的地,那些地這些就白澆了,種下去的種子也就白種了。
但不放棄,也顧不過來。
拖下去,不但那兩成肯定保不住,甚至會連累到剩下的三成也可能會耽誤。
或許是李逍的威望高,又或許是大家已經經歷過一次痛苦的減產決定,雖然這個決定依然痛苦,可當理事、議員們把這提議傳達回各村之後,反饋回的訊息還是讓人欣慰的。
大家基本上都同意再減產。
藍溪鄉很平靜,這裡的旱情依然嚴峻,但大家已經接受了,這種接受不是聽由命,而是在堅強的挺著。
挺著挺著,當你無能為力的時候,不是什麼也不做,而是挺住,也許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但你可以堅持到最後一刻,也許你最終能挺到柳暗花明之時。
關中人是充滿韌性的,他們如干旱的野地裡的那些雜草一樣,沒有水,也一樣能堅持許久許久。
但同是藍田縣的百姓,其它各鄉的情況比起藍溪來卻並沒有這麼和諧。
縣令柳倓最近到處跑,大力宣傳推廣鄉約堂,推廣鄉民公約,推廣齊心協力共同抗旱救災。
成效是有的,但是並不大。
各地都按藍溪的樣子,由縣衙監督下在鄉內河溪處修壩堆堰,也都只截流部份水。但開始幾還好,可當旱情繼續嚴重時,慢慢的,各處的壩堰就在偷偷的截流。
有的村子白的時候只截了部分,但到了晚上卻在偷偷的加高大壩,甚至直接把水都給截了。
下游的村民們不肯了,開始來爭,來吵,甚至發展到強行毀壩。
爭水斗毆又開始了,雖然有縣衙負責的鄉約團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