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生不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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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是風雪不停的徵兆。 從身體裡冒出來的寒意,讓人時不時哆嗦一下。 他們都應該好好休息,但入目所及皆是身著素縞,面色哀慼之人。 這裡沒有無鋒和宮門之分,只有活人和死人。 勝利者佔據道德制高點,書寫歷史,失敗者謀算著如何捲土重來。 宮尚角看著這窒息的白色,恨不能一走了之,可他是個囚犯,心和人都被囚在這宮門裡,根本無處可去。 失去父親的當晚,他在靈堂親手打理父親的遺體,直到破曉時分方歸。 卻發現弟弟和母親熱邪侵襲,發燒高熱,口中呢喃不止,顯然是受了驚嚇引起的。 顧不得懊惱自己為何不能細心些,趕忙差人去徵宮請醫師,可左等右等也不見醫師過來。 眼見著母親和弟弟已經燒的渾身驚厥,冷帕子換了幾十次,也不見一絲退燒的意思。 侍衛竟帶回徵宮宮主身亡的訊息,如今徵宮上下唯一的倖存者,是六歲的宮遠徵。 宮門之中醫館更是無鋒重點入侵物件,莫說是醫師了,現在連藥童都還躺在地上等著被斂屍呢。 不過侍衛又說,羽宮常年有醫師留宿,為蘭夫人調理身體,若能......話音未落,宮尚角提著刀就衝了出去。 沒人知道宮尚角是如何在大霧之中準確避開所有崗哨機關,一路飛奔到羽宮的,但羽宮侍衛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當成了刺客。 一番打鬥後,終於驚動了老執刃。 沒等他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向來溫文爾雅的公子這會兒已經迷了心智,認為只有找到醫師才能救回母親和弟弟。 老執刃十分不滿他的態度,推託蘭夫人病著,醫師正在治療,萬萬耽誤不得,話裡話外就是不肯放人。 宮尚角拼著一口氣,挾持了看熱鬧的宮子羽,逼著老執刃把醫師交出來。 但是來不及了。 泠夫人和朗公子的病來的又兇又急,醫師趕到時,連方子都沒開上。 醫師不敢說蘭夫人一直睡著,根本不需要自己,也不敢說什麼節哀順變的話,生怕陷入癲狂的宮尚角會拉他陪葬。 於是趁著宮尚角不注意,用銀針扎暈了他,為其疏肝理氣,退滯解淤,安神補心。 老執刃聽說後,也不好再去追究宮尚角的失禮之處,故作大方的送了些下人過去,幫忙打理喪儀。 一次失去全部親人的心境如何,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能體會。 此戰,無鋒雖敗,宮門卻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羽宮老執刃的親弟弟,羽公子夫婦戰死,角宮宮主遇刺,宮主夫人哀思過度撒手人寰,徵宮宮主和無鋒同歸於盡,商宮宮主重傷殘疾,後半生只能纏綿病榻與藥罐為伍。 小一輩的還好,幾乎都被送入密道之中逃過一劫,唯獨角宮的朗公子。 卒於無醫。 不知哪來的謠言在下人堆裡瘋傳,說是因為角公子照顧不周,才害死了泠夫人和朗公子。 但一名身著侍衛服,手配紅玉的蒙面玉侍,將所有私下議論過角公子的下人們通通打斷了一條腿。 因為對方是傳說中的紅玉侍衛,所以眾人根本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只覺撿回一條苟命。 花清之見收拾的差不多了, 換下侍衛服,深藏一身功與名,換了身素白的長裙往角宮去。 彼時,宮尚角正在給幼年失孤的宮遠徵包紮傷口,教不懂得死亡的孩子,流血可以讓人知道是身體受了傷,流淚能讓人知道是心受了傷。 她撐著單薄的油紙傘,穿著單薄的白裙,出現在兩人面前,將傘面往他們那邊歪了一半。 宮遠徵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親暱的說:“姐姐,你真的來看我啦~” 花清之捏了捏奶呼呼的小臉:“當然啦,我從不騙小孩子,姐姐對你是不老好了?” “嗯,姐姐救了我,還給我糖,我最喜歡姐姐了!” 宮尚角起身問好:“見過花二小姐。” 花清之才不跟他客套,直接上手牽住他,在宮尚角震驚的目光中,坦然自若的帶著兩人往生了炭火的偏殿去。 落座後,宮尚角注意到她頭上,只戴了一支素銀纏枝花芯銜珠簪。 正是三日前,母親送給她的那一支,另一支被自己收在房中做個念想。 “你們倆,下這麼大的雪還坐在外面,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來。 宮尚角心想:她是真的很喜歡糖啊,碰到誰都要送。 “心裡苦的時候,吃塊糖甜甜嘴。” 宮尚角失神的看著窗外,雪更大了,風吹亂了。 “嘴裡甜了,心裡就能不苦了嗎?” 花清之搖搖頭說:“不能,人生本來就是苦的,小時候還能喊苦,長大了連喊的機會都沒有。” 宮尚角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抓起桌上的一塊糖放進嘴裡。 可那糖,好像真的甜進了心裡。 宮遠徵每個字都聽見了,但是合在一起,好像又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小孩子嘛,很快就被桌上的糖果轉移了注意力。 “宮門此次元氣大傷,執刃和各位長老正在長老殿商議,日後該如何是好,你可知曉此事?” “聽說了,沒叫我們,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