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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雨,鬥雷霆。槍一動,白龍吟。
青蓮劍,長歌行。將進酒,杯莫停。
龍吟九州,狐行千年,是故友,亦水火不容。
“你的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記住了。”
韓信靠著一棵梧桐樹打量著李白:“狐狸真好看。”
“小孩子的玩笑罷了。”李白瞟了他一眼,毛茸茸的耳廓動了動。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麼。”韓信蹙起了眉,滿臉的委屈。
“就因為那一句...顏色比較像?”李白覺得這完全不像是個正常的理由。
但他還是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來幹。”
依稀記得韓信那天回頭笑得無邪,一開口卻讓李白怔住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嗎。”
......
李白沒有太在意這句看似多餘的話,直到那一年,淒厲的火光照亮了青丘的夜。
血色的風將旗撕碎撕裂,李白暗紫的眸中映出韓信修長的身影。
世界在霎那間安靜得可怕。
迎面而來的槍鋒沾著狐族的血腥,在離他不到一寸的地方以一種飛鳥折翼般的堅決停下。
韓信放過了他。
李白甚至都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放過他。狐是一種那樣驕傲的生物,更何況是青丘狐族的王。
所以是被朋友背叛了嗎。
李白手執長劍,瞳仁在月光下泛起冰涼的漣漪:“犯我青丘者,雖遠必誅。”
......
韓信一直都很清楚,他的任務是什麼。
有些事情,甚至都無法用“情非得已”來概括。
幼年的他在父母荒草遍佈的墳前發誓:
“我會血洗狐族。”
儘管他知道那跟李白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他從來不做無法實現的夢。
“到達勝利之前,無法回頭。”
......
“戰書?”李白半眯著眼注視手中的竹簡。
韓重言也真是得寸進尺啊。
寒劍出鞘的清響在荒野上回蕩。
李白如約而至,但韓信似乎已等候多時。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啊。”韓信一躍而起,銀槍在半空中劃過,卻只穿透了李白隱約的殘影。
“奉陪到底。”清冷的聲線在韓信耳畔響起。
槍動龍吟,劍過狐鳴,韓信的眼中依舊燃燒著挑釁與輕蔑的意味。
“來啊狐狸,你不是一直渴望報仇嗎?”
李白怔了一下,槍尖在白皙的頸側擦出一道血痕,刺骨的疼讓他不禁挑眉。
果然過去的友情,竟成了危險的牽絆啊。
青蓮劍揚起致命的角度,韓信卻沒有再躲閃。
鋒利無比的劍刃穿透胸膛,滾燙殷紅的鮮血濺在李白的面龐上。
這個傢伙的血啊,居然是有溫度的嗎。
“重言重言......”李白突然有點想哭,沒有為什麼。
“狐狸真好看。”韓信臉色蒼白,心口的劇痛模糊了視線,掙扎著伸出手,很認真地揉了揉李白的頭。
“必將百倍奉還。”韓信笑了。
長槍脫手,身形晃了晃,重重地倒了下去。
李白撿起沉重的長槍與劍,看白色的月光安靜而迅速地鋪滿了蒼涼的夜,就像當年韓信站在梧桐樹下笑得一如初見般無邪。
......
又是一度春夏秋冬。
“千年已過,等你奉還我。”
月色正好。
血月之夜,猩紅月光遍撒人間,緋色明輝觸目驚心彷彿鮮血,空氣中似乎也充斥著黏膩甜腥。
許是因習慣了遊走於黑暗之中而不太適應如此強光,微眯了雙眼,抬手遮住月光闔眸片刻,方才緩緩睜開,對這月光倒是多了幾分醉意。
月光,是神明的恩賜。
空氣裡,是殺戮的味道?
嘖。
胸前的銀十字架反射著血光,隨著走動,額上珠花鈴鈴作響。
自湖邊坐下,暗紅裙襬自然鋪開,如鏡水面映出倒影,與映象中妖冶酒色雙瞳對視片刻,嗤的一笑。
羽睫低垂兀自撫過一旁玫瑰。月下陰影搖曳,白皙指尖上被尖銳小刺穿透,緋色滴落,在裙襬繁複古樸花紋上暈染開一抹溼痕,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甜膩味道,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