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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煉上?
高興過之後,墨子又琢磨起適說的兩樣小巧的東西,更是在墨子看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物,只是沒人想起罷了。
一是雙轅馬車。二是獨輪車。
此時的馬車都是單轅的。前面的扼與挽具是個T字形,馬必須成雙對,在T字形的兩側,靠中間的橫杆拉動後面的馬車。
馬車最早是出於戰爭需要,所以需要多馬拉動。另則春秋時候生產力不足,有馬車的都有的是牛馬,不差這一匹,尋常人家也沒有牛馬。
但現在許多商賈、工匠、靠近城市的農夫也需要一些馬車牛車,越簡單越好,他們多用不起兩匹馬以上的馬車。
獨輪車,方便在商丘這樣的衝擊平原上使用。
用不起馬車牛車的人,在城內推著獨輪車也可以省卻許多力氣,造價又不貴,沒有軸承全靠幹磨軸,這東西多了城市才有城市該有的吱吱呀呀的動靜。
將來若是逃荒,或是遷徙,有獨輪車也算是附近今後的黃泛區特有的悲慘情景。
適是但願這獨輪車出現後,只利於人,而不再成為那些悲慘記憶中的不可或缺之物。
墨子倒是已經懶得再誇獎適的奇思妙想,甚至連此物大巧之類的話都懶得說了,而是和適討論起了一些技術之上的原理性問題。
他是研究過動滑輪、定滑輪的,而且研究的相當透徹,適便趁機和他講起了一些需要墨子親自命名在《經說》上的東西。
力學基礎墨子也有,適便順著墨子的邏輯方向,討論起了一些簡單的力學問題,從滑輪和輪子開始談起。
墨子對定滑輪研究的頗深:他稱之為“繩制”,定滑輪下,若兩物相等,那麼便會平衡;如果兩物相等重、又是在定滑輪的兩端,若是一輕一重,必然輕的是放在斜面上,同等的另一端的重力大於斜面上等重物的摩擦力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適便先說道:“先生通繩制之法,賽先生稱之為滑輪。賽先生曾說,滑輪分為兩種,定與動。”
稍微一說,墨子便明白過來動、定兩種滑輪的區別。
“先生,定滑輪,你拉動多長的繩子,重物便提升多少,拉動的力量等於重物的力量,是這樣的吧?”
墨子點頭道:“是的。如你所說的動滑輪,則需要拉動兩倍的繩子,才能夠提升一樣的距離,但是力氣也省了。這是和標本之術一樣的。”
標本,是墨子對槓桿的闡述。動力臂稱之為標、阻力臂稱之為本。
適便道:“既是這樣,那麼拉動一石粟米到兩尺高,定滑輪需要一石之力拉兩尺;動滑輪需要半石之力到四尺。兩者相乘,總是相同。所以我便想,可以將此相乘之數,稱之為功。”
墨子聽到這稱呼,毫無絲毫違和,點頭道:“古人說,功,以勞定。勞,力與時。此名甚好。”
適連忙道:“既是這樣,可以說定滑輪不省功也不省力、動滑輪省力卻不省功。又好比在冰上推物,與殺地推物,同重同長,功則不同,則必可知力也不同。”
墨子喜歡定義一些東西,甚至試圖把天地間的很多東西都給出明確的定義。
比如時間、空間、圓、力、害、利、光學原理等等,這種喜歡定義的習慣很有趣,也很有用……事實上幾何與物理的基礎,也正是定義,最起碼要分清重量和質量。
辯術看似無用,實則大用,如果沒有哲學基礎是無法定義出質量這個也屬於哲學而不單單屬於物理的概念。
既然還活著,那麼一定要引發他多定義一些東西,作為後世墨者所必須掌握的。
墨子並不知道適的心思,低頭看了看那個已經制作好的獨輪車,倒過來轉動了一下車輪,聽著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琢磨到一些問題。
好半晌,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什麼事,這些天都沒有在聽到墨子誇獎的適,終於再一次聽到了墨子的一句誇獎。
“適,你這是做出了一件平地之上、相對於肩挑手提來說,又省功又省力之物啊!”
他剛要感謝先生誇獎,又聽了墨子的下一句話,徹底愣在那了。
“你既知力與功,又懂標本繩制之術,可曾學過光影之說?我曾說,影不徙。飛鳥在動,影子沒有動,實際上是原本的影子消失了,而新的影子立刻又出現了,而不是鳥的影子在挪動。”
“我觀銅鑑水鏡,知光以直而傳,可這光到底有多快,才能讓我們的眼睛看不到影子消失又出現呢?”
“若我們的眼睛能看到極快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