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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靠不住。那些炮手皆是城邑油滑之人……”
小丘上炮兵的忽然調轉炮口,讓齊軍這邊的局面很難看。
齊軍知道自己的弱勢,所以一直想要打成一個浮橋灘頭的添油戰,從而讓墨家的優勢兵力難以發揮出來。
第一次反擊不成,便必須要組織第二次反擊。
現在反擊的陣型已經展開,卻遭到了側後炮兵的轟擊,士氣低落,行進速度明顯減緩,軍心混亂。
而在小丘上的那支墨家騎兵,現在齊軍這邊還真有些無可奈何。
之前調動了側後的連隊去驅趕堵截,那些騎兵跳了出來衝上了小丘,傳令兵難以這麼快傳遞命令,也不知道那邊的軍官能否知道集結起來反擊。
可就算是那邊的軍官知道反擊小丘,也需要時間。
之前的調動讓側翼的幾個連隊分開了,在那支墨家騎兵居於小丘的威脅下,需要側翼的齊軍貴族既要有勇略、又要有腦子。
這兩個特性是很奢侈的要求,對貴族軍官而言。
沒有腦子,可能會讓那些已經出現了空隙的連隊直接衝擊小丘,那就等於再給小丘上的騎兵送戰功:單獨的連隊無法阻擋四百多騎兵居高臨下的衝擊。
沒有勇略,可能會在這個局面下不知所措:是按照之前的命令堅守側翼?還是反擊小丘?還是支援正面?還是繞回本陣後方?
就算既有腦子,也有勇略,時間上也來不及。需要幾個連隊重新整合集結,結成大陣配合,才可能突上小丘,驅趕走騎兵,奪回銅炮。
現在看來,對面的墨家主將已經發現了這個戰機,正面的墨家步兵在炮兵尚不能掩護的情況下正在前進,而不是用優勢很大的防守策略。
可以看到更多的穿著黑軍裝的墨家步兵正匆忙渡河,渡河後以縱隊轉橫隊的方式快速朝著兩翼展開。
齊軍主將現在要提防正面,一旦正面擋不住,前面的部隊潰散,後面若是沒有結陣防禦的部隊,整個營壘可能都會被墨家的這一次反擊攻下。
可小丘上的銅炮又不能不管,若是不管,一會墨家攻擊營壘本陣的時候自己連大陣都沒法結。
他思慮之後,終於決定,讓貴族們帶頭衝鋒,將貴族軍官、從奴、侍從、死士們集結起來,一共有大約百五十騎,八十多名擅長格殺擊劍的武士、槍手、技擊士等,共約二百五十人。
這些人可以快速機動投入戰鬥,可以在陣型混亂的情況下憑藉個人的勇武格殺。
最穩妥的做法,是組織正面防禦,防止正面墨家的步兵反擊之後,藉助潰敗的齊軍從正面攻破營壘。
然後讓貴族騎兵們靠近小丘,讓傳令兵告訴側後的那幾個連集結,用他們做誘餌吸引小丘上的墨家騎兵,貴族們趁機衝上小丘,奪回大炮。
但這需要的是時間,沒有時間讓他這麼做,而且這樣能成功的前提是墨家不會派出一兵一卒去側翼,靜等著他這麼變陣,顯然不可能。
危機之際,只有期待這些個人勇武並且忠誠敢戰的貴族們,會像當年兩軍交戰致師的武士一樣,在劣勢兵力和紀律下,依靠個人的勇武善戰,驅趕走小丘上的墨家騎兵。
然後會和在側翼的步兵,若是墨家沒有加強左翼,那就趁著墨家反擊進攻的機會,從側翼衝到浮橋處,毀掉浮橋、毀掉墨家的銅炮,將墨家分割在河兩岸。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但這已經是齊軍主將唯一的機會了。
當戰爭看似必敗的時候,唯有把希望寄託在奇蹟上,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君子以自強不息,至少沒有絕望地自殺,而是選擇了為了虛無縹緲的奇蹟拼搏一次。
貴族軍官們集結起來,齊軍主將壯志豪言,以激眾人之氣。
“重仁義、尚忠貞,使我身修;家以齊、國未治,不死何求?”
“事以至此,義不兩立,家國天下是延續傳統,還是毀於墨家之手,就看此戰。”
“墨家有炮,諸君有血。願諸君以血,潤齊國以治。國不治,家何存?”
諸侯有國,大夫有家,原本天下紛爭,家國分開,大夫可以為了自己的家,毀掉自己的國君,包括且不限於下毒、謀殺、勒死、刺殺等等。
可如今,墨家提出了天下的另一個概念,原本家國不兩立的貴族們在這一刻變得明白國不治家何存了。墨家若是滅了齊國,那是要土地改革的,沒有封地和特權了,還談什麼家?
聽著齊軍主將的激昂,貴族們熱血沸騰,恨不能此時就奪回小丘、側翼衝擊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