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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綱率領著白馬義從一路衝鋒,而高覽則不斷地阻礙著其兩翼的幽州鐵騎。漸漸地原本呈錐形陣的燕軍鐵騎,慢慢被邊退邊打的高覽暗中拉扯開來,兩翼攤薄的同時整支大軍不斷被拉長,彷彿變成了一字長蛇陣一般。不過與之相對的,高覽所率的步卒也付出了數倍於其的代價,被打的節節潰敗、折損無數。
原本應該掌控指揮整支大軍的公孫範並沒有在意這一點,在他看來袁紹率軍後撤,敗勢已現,此時已經無需再考慮其他,直接率軍衝鋒就可以了。
而此時袁紹已然從中軍撤出來到了後軍之中,而嚴綱的白馬義從也緊隨其後很快的衝出高覽大軍的圍困。
“殺!”
看著不遠處進入無數手持鐵盾士卒護衛之下的大軍之中的袁紹,嚴綱毫不猶豫的怒喝道。袁紹已然近在眼前,不管前面擋著的是什麼,就是座山嚴綱也敢迎頭撞上去。在嚴綱的全力衝鋒之下,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直至一箭之地。
審配與袁紹看著迎面衝來彷彿近在咫尺的白馬義從,目光中滿是淡然。
“公孫伯圭,我贏了。”袁紹極為平靜的說道。
“『射』!”審配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眼中滿是興奮的怒喝道。
前方整齊排列的巨盾紛紛被放下,『露』出了其後的軍容。三排重步兵之後是一萬手持強弩嚴陣以待的弩手,而再其後,則是兩萬手持長槍的步卒。袁紹麾下大將淳于瓊位於長槍兵之中,手持一把精鐵所制的長槍,目如獵鷹,興奮的看著衝在大軍最前方的嚴綱。
隨著審配的一聲令下,在嚴綱的驚恐之中,萬箭齊發,無盡的弩矢如雨一般的迎面襲來,如此近的距離,足以將強弩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而這還不是最令嚴綱感到恐懼的。最令其驚駭的是,這兩萬長槍兵,竟然直接分批次的一波波全力將手中的長槍迎面狠狠地擲了過來。
霎時嚴綱只覺得面前的整片天空都昏暗了起來,無數的長槍弩矢帶著凌厲的風聲鋪天蓋地的迎面而來,而此時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然不足以令嚴綱率軍躲避。
“撤!”
嚴綱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但這只是徒勞無功,其話音剛落,這撲面而來的進攻已然覆蓋了整支白馬義從及其後數千跟隨著的幽州鐵騎。
鮮血飛舞,整片大地彷彿被犁過一遍一樣,連綿的覆蓋式打擊維持了整整數息,原本就狀態不佳的白馬義從在這一波波槍林箭雨之下陷入了不斷地哀嚎之中。
槍林箭雨過後,少部分白馬義從眼中的天空終於恢復了明亮。而此時的嚴綱身上滿是傷痕和鮮血,鎧甲已經碎裂的不成樣子,上面掛滿了箭矢。
將穿過腹部左側的長槍狠狠地拔出,嚴綱絲毫不顧及身上的數支深可入骨的弩矢,回頭打量著周圍。
原本翠綠的草地之上已然滿是鮮血,剛剛還意氣風發所向披靡的兩千餘白馬義從以及諸多跟隨其後的幽州鐵騎此時多已連人帶馬倒在了血泊之中。人屍、馬屍,在血紅『色』的大地之上橫成一片。而如今還能立於馬上、滿身鮮血、依稀可見白『色』鎧甲的白馬義從,已然不過八百,而且身上多滿是傷痕。
雙眸血紅的嚴綱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在填充弩矢的袁紹軍弩兵,以及其前方將巨盾微微斜舉的重步兵和其後手持鋼刀的步卒,在手持大刀目『露』挑釁之『色』的淳于瓊身上停頓了片刻。感受到腹部那徹骨的疼痛,還有身體因此而不斷流血導致的虛弱,嚴綱雙手緊握,任由鋒利的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流出鮮血。身上無數的傷痛令他此時無比的清醒,最終嚴綱還是咬著牙低喝道:“撤!”
教訓,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自己曾經因為莽撞差點讓白馬義從消散於天下,而現在,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言罷,嚴綱狠拽馬韁,調轉馬頭向著斜後方撤去。
在嚴綱的怒喝之下,剩餘的白馬義從多數也緊跟其後,望著後方撤去。但卻有兩百餘騎,並沒有隨之而逃,反而是不斷加速著向袁紹軍衝去。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為證!”
聽到身後那熟悉而又瘋狂的吶喊聲,騎在馬上的嚴綱只感覺眼角不斷有淚水淌過,心悲如死,但他卻不敢回頭,因為他身後還有著數百同樣雙眼通紅的白馬義從。
狠狠地提起長刀,將自己以及戰馬身上的鎧甲劈開,任由其落在地上,嚴綱聲音冷若冰霜的說道:“卸甲,加快速度,撤!”
其後的白馬義從二話不說紛紛如其所言,加快了撤離的速度。儘管他們心中無比希望現在在吶喊著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