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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直接問一問他們本人。”
這就不是殷渺渺能夠決定的了。她苦尋魅姬等人許久,可是他們像是蒸發了似的,一個影子也找不見:“我已請託諸多朋友留意,若有機會,定然要與他們‘好好聊聊’。”
松之秋聽聞,便不再多言,改而邀請他們多住幾日,一盡地主之誼。
他們都答應了,按照修士的傳統,去拜訪人家不多住幾日,除非有迫不得已的急事,否則是十分失禮的舉動。何況,慕天光自從知曉要來仙椿山莊以後,便存了件心事,需要找機會辦妥。
翌日。
慕天光在建木園後面的小花園裡找到了松之秋,他站在一座假山面前,正出神地想著什麼——待走近了,方覺那不是爬滿了藤花的石山,而是處花冢。
“寒玉道友。”松之秋轉過頭來,禮節周到又不失溫謙,分寸永遠在最恰到好處的地方,“你避開素微道友來尋我,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慕天光卻沒能立即答上來。
松之秋也不催,靜靜地等待著。良久,他終於道:“我聽說仙椿山莊有‘忘憂草’,服之能遺忘錐心之痛。”
“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真的使人忘憂,如果有,都是騙人的。”松之秋慢慢道,“你所謂的‘忘憂’,我名之‘傷魂’,對人的神識有損。”
慕天光怔忪。
“但有的記憶太過痛苦,消除它就如剜肉療傷一樣,也是有必要的。”松之秋的聲音徐徐拂過,如聞松濤,“需不需要,全看是不是真的到了這一步。”
慕天光抿緊了唇角:“我要它,你要什麼?”
松之秋道:“看你給我什麼,如果東西足夠好,我甚至可以給你一株『藥』效過去後,反而能蘊養神識的‘傷魂草’。”
他這句話讓慕天光立即做出了決定,掏出袖中的玉瓶:“這個呢?”
松之秋接過來,沒有立即開啟,而是輕輕摩挲了下,感受到了透過玉瓶傳來的絲絲涼意:“這是……”
“一點點太陰之精。”他淡淡道,“夠嗎?”
“夠了。”松之秋收了起來,轉身離去,“跟我來。”
慕天光跟上,臨別時,側目望了眼石冢。松之秋彷彿看見了,道:“這是阿紅的墓。”
“愛妾杏未紅。”慕天光念出了長滿了青苔的刻字,微微擰眉,“愛妾……”
松之秋沒有解釋,只是佇立望著隨風飄動的綠葉白花,神情平淡到看不出絲毫波動,也著實沒什麼好悲痛的。新的鼎爐早就被送來很多年了,亦是純陰之體,只是修為太低,起不到什麼作用,便就當是個侍女養著。
這石冢地處偏僻,鮮少有人踏足,他亦有許多年未曾來過,青苔遍佈,荒煙蔓草,新人的倩影終究是替了舊人的面貌。
阿紅長什麼樣,他都快不記得了,只在腦海深處,依稀還有她笨手笨腳,古怪執拗的影子。
他看了慕天光一眼,心道,其實世間大多數的愛戀,都用不著忘憂草,因為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再濃烈的愛與恨,最後也會被石上的青苔覆蓋,消失得一乾二淨。
***
養魂木林。
杏未紅已經能完全脫離寄身的養魂木了,雖然還不能走遠,但是身體的自主權回來了。她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舒展手臂,繞著養魂木轉圈圈,享受著久違的自由。
教她劍法的人說:“我很懷疑你以前是不是人,看上去活像是草木剛化形。”
“我以前是人,卻和物差不多。”杏未紅聽不出諷刺之意,認認真真地回答,“很久沒有這樣動過了。”
“那你不如練劍。”
她欣然遵命:“好。”
遂又開始日常的練習,一連十日,無休無息,直到因被陽光過多照『射』而不適才回樹上去養著。
她很愁:“原來我不能曬太久的太陽。”
“你修為太弱,抵不住正午的陽氣,以後活動儘量選擇清晨或是傍晚為佳。”他道,“不過,鬼修的世界在陰間,你總有一天要去那裡的。”
杏未紅大吃一驚:“我以後要去陰間?為什麼?”
“冥界陰氣濃重,適合鬼修生存,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世界。”他道,“難不成你不想去?”
杏未紅喃喃:“我沒想過去別的地方……我從來沒有出過門,第一次出來就死了。”
他又問:“哦?你也沒想過回到你的主人身邊嗎?”
“回到少莊主身邊?”她又吃了驚,不可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