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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響徹天際, 樹狀的閃電張牙舞爪地降下,轟然有聲,濺起的螢火輕若柳絮, 忽隱忽現, 猶如鬼魅撲向了魔修。
衝在前頭的幾個魔修只顧著躲避威力強大的閃電,卻忽視了這些小小的光點, 冷不丁撲在臉上,就覺得面頰微微一涼, 而後整個面孔像是融化的乳酪,軟塌塌地癟了下去, 血肉消融,露出一排不齊整的牙齒。
“吼吼。”聲帶損毀,他們發出野獸哭嚎般的聲音,可怖又詭異。
“哦。”領頭的魔修眼神微變,“有點意思。”
“找死。”陰陽臉的女魔修放棄了柳問, 轉向她攻來,雙手的骨爪寒意森森。
殷渺渺輕輕一避,衣袂擦著她的骨爪而過,一根蠶絲都沒給她勾下來。她不緊不慢地說:“聽說你想去無常山, 為了狂血丹吧?”
“與你……”對方冷笑著,下手愈發狠厲。
“與我何干?當然有關。何必費心費力, 我這裡就有。”殷渺渺藉著擦肩而過的機會, 低聲呢喃, “殺了那個頤指氣使的傢伙, 我就給你一瓶,如何?”
對方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遏制住了,冷笑道:“挑撥離間,借刀殺人?你以為我沒長腦子?”
策反失敗,殷渺渺深感可惜,聳聳肩道:“以為你瞎。”
女修大怒,咬牙切齒:“該死!我殺了……啊啊啊!”她突兀地嚎叫起來,詭異的陰陽面孔扭曲起來,黑中帶白,白中有黑,滑稽又好笑,但慘叫聲淒厲無比,旁人聽了也覺得瘮得慌,不知道她發什麼瘋。
這自然是魂術的效果,殷渺渺翩然立定,一根纖細的紅線輕飄飄落到對方雪白的頸上,精準地絞住咽喉,重重一錯,“咔啦”,扭曲的頭顱無力地垂下,身體隨之軟癱在地,沒了氣息。
整個過程或許只持續了一分鐘。周遭鴉雀無聲,領頭的魔修鎮定的表情裂開一道縫,忌憚地問:“你是什麼人?”
殷渺渺察覺他的眼神四分警惕五分緊張,餘下一分才是不解,略一思忖,抬手輕輕拂過面孔,原本橢圓的臉頰消瘦,細長的眼眸擴張,霜渡眉梢,頭髮垂落腰際,青絲成白髮:“幽曇。”
容貌變化的剎那,對方緊繃的眼角倏地鬆下來,彷彿放了什麼心,接著嘴角翹起,意味深長地說:“你是沖霄宗的金丹修士。”
“何以見得?”
“我可沒見過哪個築基修士能這麼輕易就解決一個金丹。”他緩緩說著,吐字清晰有力,“而你若是元嬰,恐怕我早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殷渺渺不置可否。
他略微上前一步,隱藏在斗篷下的面容露出冰山一角,竟然是個年輕男子:“你一直躲著不出面,是想知道誰出賣了你們,對否?”
此言一出,沖霄宗的弟子面面相覷,表情都有點奇特。
南陽看拂羽,用眼神問:出賣是什麼意思?
拂羽思索片刻,比了個一百的手勢:他們知道我們有多少人。
謝雪渾身一震,氣勢冷冽:我們之中有奸細?
柳問回想了下四隊一路走來的狀態,和杜柔使了個眼色。杜柔肯定地搖了搖頭,也認為自己隊伍沒有問題。而葉舟始終盯著殷渺渺的背影,神情變幻莫測。拂羽瞧見了,眉梢微蹙,對南陽投以詢問的視線。
南陽飛快搖頭,否認三連:我不清楚,我不認識,我不知道。
拂羽也不記得門派裡有這麼個金丹修士,但葉舟的神色分明是認得的——這說不通,她曾經出手救過他們,葉舟要是知曉她的身份,沒道理隱瞞,應該早早求救才對,但當時他什麼都沒做。
他們的眉眼官司說來複雜,實則剎那而已。對方問完後的一兩秒鐘,殷渺渺便答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懂。”對方篤定道,“你藏在幕後,想知道是誰出賣了你們的行蹤,好讓我們堵個正著,但恐怕尋了半天,都沒找到洩露的物件吧?”
殷渺渺假作冷淡:“所以呢?你要主動告訴我麼?”
“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出賣同伴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假惺惺地說著,“不過……也不難猜,誰安排你們到這裡的,我想你們心裡都很清楚。”
這話說得甚是直白,影射誰不言而喻。謝雪心思純善,一聽便斥道:“休要血口噴人,首席師姐豈會與爾等同流合汙?”
魔修不鹹不淡地說:“我什麼都沒說,但你那麼快找到可疑之人,看來心裡也有點猜想。”
謝雪一愣,旋即知曉自己掉進了語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