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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府,騰縣。
城門前一杆燒去一半的趙字旗掉落在地上,大隊的明軍士卒,踩著旗幟,從掛著屍體的拒馬樁旁走過,進入冒著濃煙的縣城。
城牆上,到處都是撲死的義軍士卒屍體,斷刀殘矛散落的到處都是,旗幟慢慢燃燒,一片激戰後的場景。
城中縣衙外,倒著許多屍體,鮮血冒著泡沫,彙整合溪流,令人觸目驚心。
這時明將方國安按著戰刀,神情冷峻的注視一排被俘虜的義軍頭目,冷聲說道:“督師發話了,只要你們承認是流賊,督師便可既往不咎,並且重用你們!”
披頭散髮,身上甲冑破損的義軍將領們,垂頭不語,被反綁著按跪於地,沒有一人發聲。
方國安的內心恨透魏賊,他見沒人應聲,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善之色。
他在明軍中資歷很老,崇禎年間就是總兵官,朱慈烺登基後,他依靠馬士英,掛鎮南將軍印,地位僅次於曾經的四鎮。
三年前明軍北伐,他是禁軍五鎮都督之一,且深受朱慈烺的器重,本來前途一片光明,肯定是要封侯的,但是徐州一戰,卻將他從雲端打入谷底。
當時他奉命防備河南方向的清軍,而魏軍並未向耿仲明施加壓力,故意放縱耿仲明從洛陽抽出兵力,殺了他一個錯手不及。
在那場大戰中,左鎮見勢不妙,臨陣倒戈,他麾下三萬禁軍全軍盡沒,從而導致明軍側翼崩潰,致使北伐失敗,而他也因此被削職下獄。
本來朱慈烺是要殺他的,不過後來高名衡擔起了責任,他則被關了兩年時間,家人花光積蓄打點,加上朱慈烺怒氣漸消,明軍需要領兵大將,他才逃過一死,今歲初出獄,委任副將之職。
如今黃得功已經封了國公,而他卻只是一個副將,便讓他懷恨在心。
當年要不是魏軍故意放耿仲明東援徐州,他便不會戰敗,現在地位怎麼也該僅次黃得功了。
“本將說的話,沒人聽見嗎?”方國安攥緊了刀柄,眼中漏出殺氣。
這些流寇的背後,是高義歡支援,他心裡十分清楚。
見將軍發話,後面的明軍,頓時用腳踹著身前的義軍頭目,大聲喝斥,“沒聽見將軍的話嗎?快回話!”
跪著的義軍被踹得撲倒,然後又掙扎起來,立時又被按得跪下。
一人抬起滿臉血汙的面龐,一臉悲憤道,“老子趙慎寬抗清多年,實在沒想到,老子沒死在韃子手裡,卻要被你們迫害,真他孃的不值。”
他話頭一開,眾多義軍頭目也都悲憤起來,紛紛掙扎著大喊,“俺們是義軍,不是賊寇!”
“老子不服,說老子是賊,老子死不瞑目!”
“敬酒不吃,吃罰酒!”方國安嘴角肌肉扯動,一揮手,“送他們上路!”
……
此時,藤縣外,連營漫野,難以計數的明軍士卒出沒其間,而在縣城之內,則雲集了兩淮明軍的得力干將。
在寬敞的廳堂內,入目都是身穿鐵甲,腰懸戰刀的明軍戰將,他們或立或坐,目光投向同一個人身上。
此人年約六十歲左右,身才高大,穿著緋色的官袍,頭上戴著烏沙帽,面龐消瘦,像是從畫像中走出來的人一樣,正是馬士英。
這時明將吳易對馬士英道,“魏賊原定九月秋收後發兵,此時突然提前出手,必然是得到了朝廷派遣水師,接收北京的訊息。山東之地,糧運之道,是朝廷聯絡北京之關鍵,大軍必須收取。”
馬士英心頭卻有些沒底,“徐州未下,大軍便北上山東,後方不穩啊!”
吳易冷笑一聲,“督師不必憂心,陛下已率大軍進入淮安,為大軍後盾,隨時能支援我們。況且魏賊沒有先解徐州之圍,便說明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清軍,卑職料定魏賊一旦渡河,必然直撲登萊,屆時我們北上,奪取濟南,便可斷其歸路,叫他們好看!”
……
山東曹州府境內,魏軍士卒漫野進軍,民夫推著獨輪車跟隨大軍前行。
從天空俯瞰,可以發現官道和小路上,一條條的長龍交織前行,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魏軍斥候四處出動,為大軍張目,密密麻麻的披甲兵,打著獵獵作響的軍旗,運送糧草物資的民夫,前後綿延數十里,場面極為壯觀。
這時帥旗立於道路旁,高義歡昂然坐於馬背之上,手裡拿著南面送來的軍報,朱慈烺已到淮安,七萬明軍沿著運河北上,擊敗了趙應元,前鋒進入兗州府佔據藤縣。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