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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當然不比許家大宅差。
而且沒了許言輝一家人,就他們一家大小住,自然是比在許家大宅還要寬敞。
許言輝給許言朝又找了個差事。跟他以前的官職同品級,但是有實權,而且不是一般的實權。
許言朝頓時有了奮鬥的目標,每日裡起早貪黑,去衙門處理公事。學習前輩的各種經驗。
晚上從衙門裡回來,他一定會陪方嫵娘吃晚飯,跟她說白日裡發生的事情,還要詢問家裡的僕役下人,有沒有惹老夫人生氣。
他的妻子夏侯無雙也盡全力服侍方嫵娘,每天帶著孩子陪方嫵娘說笑,不讓她一個人空著。
可是就這樣殷勤的照顧。許言朝也敏感地發現,方嫵娘居然一日比一日老邁。
以前雖然有些老,但是比同年齡的女子要年輕多了,而且一頭烏壓壓的秀髮,比年輕人還奪目。
可是這一兩個月來,方嫵孃的頭髮居然不知不覺變得斑白。臉上的皺紋更深,眼角處簡直是密密麻麻的魚尾紋,跟分家前比,像是老了十歲的樣子。
明明才兩個月啊!
許言朝也沉默了。他不敢再去看方嫵娘,每天都是方嫵娘睡下了。再去孃親的院子裡坐一坐,問一下丫鬟婆子,看看孃親這一日都過得如何。
而方嫵娘也一日比一日消瘦。
夏侯無雙看著這對母子之間無聲的隔膜,心裡很是難受。
如果不是那杜先誠回來了,他們一家該有多好……
“言朝,你姐姐也真是用人處朝前,不用人處朝後。以前靠著許家得了這許多好處。公公一去世,她就再也不上門了,還有姐夫,居然馬上就敢在咱們後院行兇。真是……若不是你親姐姐,我真沒有什麼好話說出來。”夏侯無雙向許言朝發牢騷。
許言朝卻並沒有領情。他板起臉,對夏侯無雙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多嘴。我姐姐從來沒有從許家得什麼好處。雖然我恨姐夫……行事莽撞,但是跟我姐姐沒有關係,你不要遷怒於她。”
這麼多年,杜恆霜對他的照應和疼愛不是假的。雖然不是一個爹生的,但是同一個母親,註定他們有斬不斷的血緣。
碰了個釘子,夏侯無雙有些惱羞成怒。她並不知曉許紹和蕭祥生之間的生死之仇,也不知道許紹之死,是蕭士及逼的,更不知道許言朝和方嫵娘悶悶不樂,是因為杜先誠的事,所以她很是委屈,悶悶地生起了氣。居然第二天就不聲不響收拾了東西,帶著三個孩子回定州孃家去了。
她走的時候,只給許言朝留了封書信。直到許言朝從衙門裡回來,才知道妻子帶著兒子女兒回孃家了。
許言朝更加生氣,既生夏侯無雙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他去看方嫵娘。
方嫵娘一個人坐在屋裡打絡子,打一個,拆一個,打了無數個,拆了無數個。也不與人說話,就一個人坐在那裡打打拆拆,十分專注,似乎天底下沒有別的事情值得她再關注了。
看見許言朝這一次居然沒有在她睡著了再過來,方嫵娘放下手裡的絡子,微笑著問道:“怎麼啦?衙門裡有事嗎?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去找你姐姐、姐夫問一問吧。他們都是行家裡手。”
許言朝悶悶地坐在方嫵娘面前,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方嫵娘又道:“無雙呢?還有玉哥兒呢?今兒沒見他們過來呢。”
自從那一天從柱國公府回來之後,許言朝對杜先誠的事閉口不提,方嫵娘就沉默多了,也不再出去走動。
分家前一直待在京兆尹府的內院不出來,分家後就住在許言朝給她準備的院子裡,哪裡都不去,竟是要把自己禁錮起來。
許言朝這時才知道,娘對杜先誠的感情有多深。
這種感情。甚至都不是她自己明白的。只是在她一日一日的日子裡,漸漸表現出來的。
以前跟許紹數十年的夫妻,不管許紹對她是好是壞,她都沒有這樣消沉過。
這就是。有感情的夫妻,和沒有感情的夫妻之間的差別吧。
許言朝也不是小孩子了,最初的憤怒之後,他漸漸明白了孃親和杜先誠之間的感情和牽扯。
雖然有些人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但是也有人,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許言朝也開始沉默。
過了幾天,杜恆霜專門去許言朝的衙門來找他,對他說:“言朝,你不見我不要緊。不讓娘見我不要緊。可是我爹要離開長安了,你不能一直關著娘。我一定要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