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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脫了力,大腦渾渾噩噩,好像身處開天闢地之初的混沌世界,對於乍醒過來身處一個陌生之處沒來由的驚慌。一緊張胸口便又緊窒起來,真難受,但我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這樣的感覺早已習以為常。
藉著光亮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聲影坐在床邊,定睛瞅了好久才看清是哥,心中一下子便輕鬆安定了下來,一鬆懈下來便又迷迷糊糊犯困犯累。
但馬上我又清醒過來,因為哥的動作。他悄悄的拿出包裹,從裡面掏出一沓東西,然後仔仔細細小心翼翼一張一張數了起來。模樣及其認真,像極了平常在家的時候他坐在院子裡一棵一棵地摘菜,但我知道這東西可比蔬菜價值高多了,即使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也不可否定他們的作用,因為每一張上面都有一個偉大的毛爺爺。
不知數了多久,只聽聞哥長長嘆了一口氣,用手狠狠抹了幾下臉,然後把頭深深埋在兩手之間。
平時很少聽到哥唉聲嘆氣,乍一聽到便心裡發酸喉中發哽眼眶發熱,想像以前一樣拉著哥的胳膊安慰安慰,然掙了幾下愣是沒坐起來,渾身像被抽了骨頭似的,一用力心臟便用力抽痛了一下,忍不住便哼了一聲。
哥忙轉頭朝我望,揹著光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他一定是焦慮擔憂的。
“秋,醒啦?又難受了?”他的聲音堵堵的,鼻音很重。
“哥……”一下沒忍住眼眶裡溫熱的液體便掉了下來。
“秋!哥想好了到G城後咱找一家好醫院好好給你治!”
我拼命搖頭,想拒絕又說不出話,黑暗中我不知道他看得看不清,我伸手拽住了他湊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渾身的僵硬。
我知道這麼多年家裡已經入不敷出了,好多借條被媽藏在鐵盒子裡束之高閣,唯恐被我看到。這次去上海上學又借了不少。
可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把家裡拖垮卻什麼都做不了。
或許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死。這對所有人都是解脫!
不知道哪一年,我用鋒利的美工刀在左手腕上深深的劃了下去,然後鮮紅的液體如決堤之水湧了出來,我看到我的血液因缺氧而顏色暗沉,不多時我便陷入黑暗,帶著淺笑。我想我是個懦夫,不敢用太激烈的方式結束這脆弱不堪的生命。
但我卻還是醒了過來,好像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眼睛一睜開來哥和媽就向我撲了過來帶著劫後餘生般的驚喜,但是馬上她們又變了臉,媽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然後跪在我的床邊泣不成聲,一點不疼,那力道就像輕輕碰觸了一下。
哥邊喊媽起來便拽她胳膊往上提,但媽甩掉了他的手一直跪著哭。哥也跪了下來,也嚎啕大哭起來,還不停拿頭撞著牆壁。
心跳檢測儀就這樣尖叫起來,哥一驚猛然站起來卻又直挺挺向後倒去。
那次哥為我獻了很多很多血!我又一次因為不懂事傷害了家人!
不能死,所以活著!
“哥!我不去G城了,我們回家!”終於哽咽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你讓火車往回開咱就回去,你行不?”
“那我不去看病!”
“為什麼?”
“我怕白大褂!”
“諱疾忌醫?你個傻蛋!”
“就不去,你才傻!”
“到了再說!先睡!”
“我怕!”
“怕毛線啊?說你傻還真傻!”
“我怕再見不到你!”
哥怔愣了一下把我扶了起來,然後讓我靠在他的懷裡,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兩個人的身體都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哥在什麼都不用怕!知道嗎?”
“嗯!”
“傻……”
哥的身上有熟悉的也令人安心的氣息,不知不覺便又進入了夢鄉。
火車走走停停,時緩時慢。慢慢的一座座高樓大廈代替了延綿不絕的山、廣袤的田地還有一座座荒涼的土地上像花瓣一樣散落著的墳冢。
作者有話要說:
☆、陌生城市
在早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如願睜開雙眼。下午就該到達預期的終點站。
充足的睡眠後精力重新充盈整個身體,就像遊戲裡某某戰士瞬間充滿怒氣值一樣。
都說人生如戲,可人不如遊戲裡的,那些虛擬裡的人物有著無數條命,死了還能馬上覆活,倒了還能馬上站起來。可現實里人的生命才有一次,即使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