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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樓的意境。
“我知道了,就像我有時候晚上看到月亮的時候就會想我阿瑪額娘。”靈丫兒把手從我的扶手上拿下去,兩個手握在一起,低下頭。
靈丫兒從我五歲的時候就跟著我,我只知道她姓他塔拉,阿瑪額娘都死了。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雖然她在名分上是我的婢女,可是這麼多年的情分,我早已經不把她看作婢女,我不願意和額娘說的話都告訴她。可她卻總是像和我隔了一層什麼。她比我小一歲,可是很多時候是她在照顧我。
“靈丫兒”,我用手摸摸她的頭,“別這樣,你這樣,我也難受了,一會兒我要哭起來,老婦人找你的事兒我可不管了。”
“靈丫兒不難受。”她抬起頭,神態很平靜,可是眼睛卻是紅的。
這個時候,轉換話題是最重要的。
“明天我們去堂子,那兒肯定熱鬧。我明天在前門大街給你買冰糖葫蘆,你不是最喜歡吃冰糖葫蘆嘛”。我把她放在膝上的手拿起來,握在自己手裡。她的手很粗糙,我把她的手翻起來,湊到眼睛跟前看,手上已經裂開了幾條縫,
“不是讓你用羊奶子把手擦擦?”
“我用完了,主子用什麼?”
“你管我幹嘛,讓你用你就用,以後手再凍成這樣,我可不領你出去逛了。”
“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去擦,難不成讓我伺候你老人家?”我開玩笑的說道。
“這就去。”靈丫兒把手從我的手裡抽出來,站起身,朝裡屋走去。
“記得多擦點。”我伸長脖子衝著裡屋喊到。
“知道了,主子。”裡屋傳來一聲怯怯的回答。
我不知道靈丫兒為什麼在很多時候見到我就是那副怯怯的神情。這個問題,我問過靈丫兒,可她的回答永遠是,“您是主子。”
晚上躺到床上的時候,我心裡在想,明天會不會見到皇上,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不是臉還是圓圓的。用靈丫兒的話就是,我在思春。
很多年之後,我還是不大清楚我當時為什麼那麼急切得想見到皇上?想來大概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吧。
堂子,是滿洲人用來祭祀的地方。皇族以外的官員、庶民一律不許進入堂子致祭,更不許在家中私建堂子。一般人只能在院子東南角設定唆拉桿子。我們家在院子東南角就有唆啦杆子。所以明天的祭祀,我阿瑪和我一樣,只能在堂子外面看著,當一回看客。呵呵,想到這兒,我躺在床上用牙咬著被角嗤嗤的笑了起來。管你是什麼幾品大員,到時候還不是和我這平頭百姓一樣。
第二天,天氣很好。我剛睜開眼就看到斜射進屋子裡的太陽光。我的屋子在府裡的西南角,窗戶是朝東開的,所以我私下曾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朝陽堂。
我翻身坐起,在屋子裡迅速地掃了一圈,沒看到靈丫兒。這丫頭跑哪兒去了?不知道今天要出去?我心裡有點煩,我只要一煩,如果是在床上的話,那我鐵定會踢開被子,就穿著睡衣光著腳板兒在自己的屋裡撒歡兒。今天也一樣,沒看到靈丫兒,我的心裡沒來由的就開始折騰開了。所以當靈丫兒端著碟子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情景,我披散著頭髮,身上穿著白色緞地睡衣,光著腳板兒在地上走來走去。
她趕忙將手上的碟子放到外屋的松木桌上,連拉帶扯的把我摁回了床上。
“主子,您起來了,大冷的天,您怎麼還光腳丫在地上亂走呢,著涼了怎麼辦,兩年前就這樣。”靈丫兒用被子把我裹起來。斜過身,在床頭把我的衣服拿過來,遞給我。
我接過衣服,但沒穿,眼睛盯著她,說:“你幹嘛去了?”
“我給您準備了點兒東西吃的,你不是說要去堂子嗎?”她一邊收拾我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一邊給我解釋。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聽到是去給我準備吃的,我的氣就消了一半。
她沒說什麼,只是回頭笑笑,然後走到外屋的盆架前給我準備洗漱的東西。
衣服是我昨天晚上自己親自選的,一件淡綠緞地繡暗花的長衫,一件紫色暗紋綢大鑲邊的氅衣,裡面穿的綁腿是靈丫兒親自做的,花紋是蝶戀花。是我讓她繡的這種花紋。
在我穿衣服的時候,靈丫兒已經把溫水倒進銅盆裡了。
我一邊繫著長衫上的盤扣,一邊拖拉著拖鞋走到外屋的盆架前。
靈丫兒手裡捧著口杯,我接過口杯,把裡面的水倒進嘴裡,涮了涮,然後吐到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