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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瘋癲,我就只能陪著她一塊兒,看著她在床上翻滾,嘶叫。那一段時間我都快瘋了,長時間的睡眠不足以及精神緊張,頭髮是大把大把的掉。可是我還得陪著,我能做的也只是陪著。想交心,可是蘭兒甘不願意跟我說,說說笑笑的只是一些不關痛癢的事。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半年才好轉,蘭兒甘不再發瘋,可是也不再說話,她經常白天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著北邊,有時候還把蘊端帶著,她會把蘊端緊緊的抱在懷裡,蘊端告訴我,那個時候,蘭兒甘不叫他蘊端,而叫他嘟嘟。
蘭兒甘跟公主不一樣,她除了瘋癲的時候認不得人的時候才會傷人,在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詛咒或者怨恨,她對每個人都和和氣氣。
公主在折磨著身邊的人,蘭兒甘卻在折磨著自己。她的這種自我折磨讓我又想起了她的兄嫂,是不是這真的是種詛咒,要不然為什麼三個人都是這樣?
康熙十七年,夏(一)
康熙十七年(1678年 戊午)
正月 詔中外臣工各舉博學通才之人,以備顧問,由皇帝親試。大學士李霨等舉薦曹溶等71人,命赴京齊集請旨。
二月 制《四書講疏義序》。皇后鈕祜祿氏崩於坤寧宮,輟朝五日,諡曰孝昭皇后。
三月 吳三桂在衡州(今河南衡陽)稱帝,年號昭武。
七月 召翰林學士陳廷敬、侍讀學士葉方藹入值南書房。吳三桂于衡州稱帝。
八月 西洋國王阿豐肅使臣入貢。御經筵,以《御製詩集》賜陳廷敬等。吳三桂死。頒行《康熙永年曆》。
十月 皇四子胤禛生,母為烏雅氏。
這仗已經打了四年,嶽樂也走了三年,這三年裡我最大的事就是照顧蘭兒甘。她的病時好時壞,請了太醫,開了方子,可是還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康熙十七年是從耿聚忠開始的,按理說,冰月在的時候安王府跟耿聚忠就沒什麼來往,現在冰月都死了五年了,我們跟耿聚忠更是毫無瓜葛了,可是中間還有個孩子,有了孩子,安王府跟耿聚忠就有了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耿精忠是在康熙十三年三月起兵的,同年,皇上派耿聚忠前去招降,可是耿精忠叛變的時候肯定已經不再顧及他在京城的兩個弟弟的安危,想想吳應熊就知道了,要知道耿聚忠去的時候吳應熊父子已經被殺,那個時候耿精忠既然還決定跟著吳三桂,那麼自然是早就把手足之情置於利益之下了。到最後耿聚忠只能無功而返,他回來後就進了監獄,皇上沒殺他,可是也不能再讓他做閒散大臣,他跟冰月的孩子楓陰兒就暫時交給內務府照顧。我曾經偷偷的去內務府看過幾次,讓我高興的是,孩子見了我,管我叫郭羅媽媽。
這些原本也和安王府沒什麼大的牽連,可誰承想,康熙十六年夏末的時候,孩子也出了天花,不知道宮裡怎麼想的,可能是估摸著安王府已經被禁了一次,有了經驗,所以就把楓陰兒給送過來了,來了之後就進了贊扎患病時的那個院子。幸運的是楓陰兒總算平平安安的過了這個坎兒,這樣我也算對冰月,對宮裡有了交代。在這期間,耿聚忠被釋放了,而且還官復原職,不過,我一直沒見到,等到楓陰兒好利索了,這位額附才在安王府露了面,他是來接孩子的。
我跟他沒多說什麼,一來是不熟,二來,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在冰月最後的那封信裡,耿聚忠已經是一個變了心的人,既然對我的女兒已經沒了心,那麼我們甚至連談話的基礎都沒有了。
耿聚忠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冷淡,也沒多說話,只是低著頭喝茶。這種略微尷尬的氣氛一直到楓陰兒來了之後才打破。
“阿瑪!”楓陰兒見了耿聚忠,沒等的及給我請安就奔了過去。可是還沒等撲到耿聚忠身上,孩子就轉過身,給我請安。我知道那是耿聚忠給楓陰兒使了個顏色,還好,這個耿聚忠也算是個懂禮之人。
“阿瑪,您瘦了。”楓陰兒坐在耿聚忠的腿上,兩隻眼睛看著耿聚忠,“您是不是還想額娘呢?”楓陰兒跟冰月一樣,對感情的事很敏感。
聽到這話,我差點兒被水給嗆著,咳了兩聲,抬起頭看著耿聚忠的表情。
耿聚忠前面的表情我沒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一臉的悲痛。過了一會兒,耿聚忠好像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的額附府,是我的安王府,他把臉上的悲慼收了一下,對孩子笑了一下。
悲慼?沒錯,我在耿聚忠那兒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表情。
就是這個表情,讓我問了一句自己不應該問的話。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