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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衣著華貴青年女子說:“是啊,大姐。四少這次也鬧得太不像話了。虧得是遇上了夏家這樣講理的人家,若是遇上其他家,還不知要怎樣的糾纏不休呢。”
夏瑞熙見夏夫人的眼皮跳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來,很快又掩蓋得滴水不漏。便看了那青年女子一眼,只見她穿著一身大紅百蝶穿花襖裙,繫著白狐皮斗篷,頭上插著明晃晃的鑲東珠金釵,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細高的個兒,一張瓜子臉,顴骨有些高,炯炯有神的眼睛,挺直的鼻樑,一口雪白細糯的牙齒,是一副精明強悍樣。她這話可以說是已經把夏夫人框在裡面了,如果夏夫人要鬧,就是不講理,也難怪夏夫人會不高興。
尚夫人卻是什麼都沒聽出來,為難的道:“三弟妹,你看四弟越大越胡鬧了。這次的事情,你回去一定要跟爹和娘好好說說,堅決不能饒了他。”
青年女子微笑道:“大姐,你也知道,太爺、老爺和夫人,還有家中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還有青英他們都寵著他呢。他平時在家裡就是呼風喚雨的,我就是說一句,青英他都跟像我仇人似的。還是你去說好些,你們是親姐弟,就是話說重些,也沒人會怪你。”
八卦無處不在,夏瑞熙馬上豎起耳朵,咿呀,這是嫂子在嫉妒小叔子呢,這是哪家呀?她還真想見見這個砸昏她的王八蛋到底是何方神聖?
尚夫人臉色微變,偷偷扯扯青年女子,不安的看了夏夫人母女一眼。自家小兄弟在家中特別受寵是沒錯,但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這三弟媳說這些怎麼也不分分場合的?青年女子無所謂的淡淡一笑,眼神兒飄到了房樑上。
夏夫人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殷勤的問夏瑞熙要不要喝水,渴不渴啦,又讓人去催夏老爺。
不多時,夏老爺終於滿頭大汗的跑來。他身材高大,人又胖,一進來就把房裡本來就不甚亮堂的光線擋了大半。事情的經過他在路上已經聽報信的僕人說過了,看見兩位夫人自然是高興不起來。本來他是不該進這內院的,因為他是苦主的父親,又精通醫理,自然無人敢擋他。
他木著臉,對著尚夫人和她弟媳略略抱了抱拳,一個箭步就衝到夏瑞熙床邊,先拉著手細細端詳了一遍。一邊把手放在她脈門上,一邊生氣的說:“哼,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兒給砸成這個樣子?一個男人欺負女子算什麼?這般狠毒的心腸,我倒要見識見識他。尚夫人!”
夏老爺雖然脾氣不好在大秦是出了名的,但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是皇親國戚見了他,也要尊稱他一聲先生的。他醫術是大秦第一,輕易不肯給人看病,但一出手往往就是一個準。脾氣不好數一數二,偏他不但嘴厲害,打架也厲害,家產豐厚也是排得著號的。人家都恨他那脾氣,但又不得不求他,多數人對他都是又恨又怕又沒辦法。尚夫人看見他鐵塔似的身影從院子門口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腿腳發軟了,現在見點了她的名,嚇得一激靈,眼巴巴的望向夏老爺,竟然找不到話可講。
夏老爺還算有些風度,看見尚夫人白了的臉,便稍微放低了些聲氣,“尚夫人,砸昏我女兒的人定然也是你家的客人了。這樣不上道的客人,給主人家惹麻煩。你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小子,讓他來見我,他要打雪仗,讓他來和我這個男人打好了,我一定要把那不長眼的小子砸昏!讓他知道鍋兒是不是鐵鑄的,敢欺負我家姑娘。還有不教訓教訓他,他還以為你們尚家好欺負呢!”
尚夫人慌了神,夏老爺不但脾氣不好,武藝也是出了名的好,這些年來,無論是潑婦還是潑皮,沒人從他手裡討了好去。自家小兄弟落入他手中,不是自討苦吃嗎?她嘴笨,眼巴巴的看向她弟媳,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她弟媳這時候才回過味來,夏老爺這是假裝不知道是他們家的人,要出氣呢。她就算是想讓小叔子吃點苦頭,但也不願意便宜了外人去。便拉了尚夫人給夏老爺賠禮:“夏先生,對不住,實是我家青瑾頑皮,誤傷了熙熙。我大姐已經命人把他關在柴房裡了,並讓人家去通知家翁,讓他老人家火速趕過來給您們賠禮呢。”
夏老爺冷哼一聲:“三少奶奶,原來是你們歐家的四少啊,我還說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我如果沒有記錯,他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怎麼還是這樣不懂事呢?”
尚夫人冷汗都冒出來了,她這個么弟也是個不省油的燈。他去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夏老爺的女兒呢?
夏老爺已經號完了脈,夏夫人迫不及待的催問:“老爺,怎麼樣?熙熙怎麼樣?不會留下後遺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