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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瞪大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提高了些聲,朝這邊不肯把花給她的兄長喊道。
張侈猶豫了下,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對妹妹千依百順,只是又把手裡那朵雪白碩大的舜華花向她招了招:“阿嫣乖,自己過來拿。”
一歲多大的小張嫣自出生起便是萬般寵愛在一身,整個趙王宮上下如珠似玉地寶貝著,這回,一向捧她在手心裡兒的兄長居然不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她,不由得有些委屈的皺了皺小臉,撅起了蠶豆似的紅潤小嘴巴,高高揚聲道:“阿嫣……要!”
“來,慢慢走著,一步一步,過來阿兄這兒拿。”張侈耐心地哄著她,下了少有的決心,阿父也說只有自己肯邁開步子,才能學會走路的。
“嗚哇……”小稚女一聲響亮的哭喊就這麼打了他個猝不及防。
不過一歲多的小娃娃,但哭功委實厲害,一雙烏靈靈的大眼睛立時泛紅,斷線似的淚珠子就從微顫的眼睫間這麼滾了出來……不一會兒,就把自己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兒淚成了花貓。
“怎麼回事?”一記朗潤清和的嗓音自那邊傳來過來。正新得了一卷樂譜,坐在芍藥圃中臨風弄箏的張敖與劉樂夫妻二人,終於給小女兒的哭聲引了過來。
年輕俊逸的王侯一襲秋白色直裾深衣,他身畔的秀麗女子則綰了垂雲髻,夏荷出水般清致的一身碧襦白裙,相偕而立,儷影成雙。
“我,我沒有欺負阿嫣!”看著已經走近的阿父阿母,再瞧瞧另一邊哭得傷心無比,淚跡花了一張小臉的妹妹,張侈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辨。
“噗嗤——”見他緊張成這樣兒,劉樂先忍不住失笑出聲“分明就是阿嫣在欺負阿侈啊。”
這小丫頭,真是給寵得太厲害了些,脾氣慣得這般大。
張敖已俯身穩穩抱起了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小稚女,伸手輕輕替她抹了抹頰上的淚跡:“喏,阿嫣不哭,阿兄原本就想把舜華花兒送給你的。”
張侈聞言,立即快步跑了過來,圓乎乎的小身子都顛得有些踉蹌,高高踮了腳,把那支舜華花兒遞給了父親懷裡的小娃娃:“莫哭了,給!”
拿過了花,那方才還泣不成聲的小人兒瞬時破涕為笑,把那雪白碩大的花朵兒往臉邊湊,然後,一個轉眼就張嘴,“啊嗚”一口咬掉了半片雪白的花瓣。
——當真是個饞兒!
“不是半個時辰前才餵過羊乳,怎的又餓了?”張敖看著自家粉雕玉妍的小女兒這副模樣,頗有幾分哭笑不得。
“這性子,未免也養得太嬌了些。”劉樂見了這小丫頭方才發脾氣的模樣,不由有些憂心。
阿嫣自出生起,便是真正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兒怕摔了,從他們夫妻二人,到兩個兄長,再及趙王宮上上下下無微不至地呵護著,從未受過丁點兒委屈。所以,這小丫頭眼下實在嬌氣任性得厲害。
凡事一旦不依著她,便像方才那樣哭鬧起來。
劉樂心底裡有些慨嘆……像阿嫣這般,其實是自己幼年時那怕夢裡都不敢略微奢望的日子罷——父慈母愛,兄長護佑,衣食富足,可以恣意地嬌氣任性,不必有一分一毫的隱忍,受一丁一點兒的委屈。
但,這樣下去,卻也怕她被寵慣得厲害,性子過於驕縱了。
“女兒家,嬌慣些原也沒甚要緊。”張敖聞言,卻只淡淡笑了笑,道。
“當年,我家阿母便是自幼家中嬌養,嫁予阿父時,還是小孩兒一般的心性。”他有些懷念似的,溫聲說起了自己的母親“有一回,只因一言不和,便索性將阿父關在門外不許進屋,可憐阿父在門外不知賠了多少小心,說盡了軟話她方開了門。”
雖然並不是頭一回聽他提到父母昔年的舊事,劉樂仍是不免訝異,這世上的女子大都以夫為天,竟還有這般不循規矩的例外?
“那,阿父他……竟不曾動怒?”片刻後,她不由微微有些好奇地開了口。
“阿母只是孩子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來不曾賭氣到第二天過……阿父也樂得哄孩童似的哄著她。”他頓了頓,眸光愈發柔和了些“阿母是當年外黃縣方圓數百里挑燈的的美人,又出身大戶,能與阿父成了姻緣殊為不易,成了婚後,阿父他一慣是捨不得阿母蹙一下眉頭的。”
劉樂聽了後,怔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後,卻是轉而向他玩笑道:“如此,想必阿母定是傾城顏色。”
“說起來,我的相貌便是肖似阿母多一些。”聞言,他卻抬眸看向她,一雙墨玉般的瞳仁裡漾開清水明波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