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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稱得上無辜?
劉杏兒幾番言語,將陸驚雷說得有情有義,卻也抹殺不了他的山賊本質。他們粉飾太平,假裝一切理所當然,可公孫筠秀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你不願意教我嗎?”見公孫筠秀一直不搭話,劉杏兒嘟起了小嘴。
“我可以教你。但是我的女紅也不是頂好,能教的不多。”
“沒關係,比我好就成!”
劉杏兒美滋滋的,彷彿自己已經坐在了繡莊裡。公孫筠秀望著她,心裡卻在盤算另一件事。
時間過得飛快。
公孫筠秀額上的青紫褪去了痕跡,受傷的指甲也慢慢恢復如初。
她沒能撥出時間來教劉杏兒刺繡,因為陸驚雷幾乎每天都會拉著她東走走西看看,熟悉祁風寨與祁山。而他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那處長著銀杏樹的懸崖。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數銀杏葉兒,一起烤地瓜,陸驚雷的快樂都掛在眼角眉梢,公孫筠秀則仍是沉默居多,矜持恬淡。
也許是受了豹嬸約束,陸驚雷一直比較安份,基本沒有逾規越矩。當然,這並不包括摟摟抱抱,偶爾啄下面頰什麼的。公孫筠秀抗拒無效,也只能忍了。
轉眼,就到了他們成親的日子。
這天,豹嬸專門請了祁風寨的老人為她梳頭、鋪婚床,操持得極為慎重。公孫筠秀穿著自己繡的大紅嫁衣,頭上戴滿了孃親為她準備的首飾,施粉描黛,染點絳唇,模樣橫生幾分豔麗,神情卻如往日一般清淡。
從陸驚雷的舊居到他準備的新宅不過二百步,他卻領著公孫筠秀在寨子裡轉了兩圈。坐軟轎,踢轎門,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公孫筠秀躲在蓋頭裡,由他引領,順從地走完了整場儀式。唯獨鬧洞房這一步給省了,因為陸驚雷捨不得自家小娘子被那群粗獷的兄弟們戲弄。
不讓鬧新娘子,新郎倌卻是躲不了。祁風寨的小輩們卯足了勁,要將他們的少當家鬧個夠本。陸驚雷也知道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頭上八個異姓兄弟,除了老七秦生之外都已婚娶,而他陸驚雷可是每回都鬧得不留情面。如今終於輪到他了,大家自然要“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等陸驚雷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回到洞房,已是半夜時分。公孫筠秀仍然老實地坐在床上,頭上還蓋著蓋頭,身子被掩埋在一堆豔緞紅綢裡,顯得格外纖細瘦弱。
陸驚雷拿起早就準備在一旁的馬鞭,輕輕一挑,終於見到了那張隱了一天的小臉,不禁眼尾飛揚。
胭脂緋緋,眸色如月,他的女人。
公孫筠秀在蓋頭下悶了一天,肩酸頭重,脖子都快斷了。好不容易卸了負擔,又被眼前這個醉眼迷離的莽人一把摟在懷裡,箍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娘子……”
略嫌嘶啞的一聲呼喚,帶著混濁的酒氣掠過公孫筠秀的臉龐。她心裡一驚,本能地偏開頭,陸驚雷的狼吻便落在了她的耳朵上。沒有如願嚐到唇齒丁香,陸驚雷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從善如流地在含住她飽滿的耳垂,含吮拉扯彷彿餓漢遇上饕餮,高大的身軀漸漸壓彎了公孫筠秀的腰肢,大有大快朵頤之勢。
“等、等等!”慌張地推開他的下巴,公孫筠孫羞得滿臉通紅,大聲嚷嚷道:“我好餓!”
陸驚雷與祁風寨的人們在屋外胡吃海喝,她這個新娘子卻只能守在屋裡乾等。從午後到現在好幾個時辰,她的確是滴水未進。
陸驚雷無奈地望著她,兩眼發紅,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攬著她走到屋內的小桌旁。那裡擺了些酒菜,是專門備給小夫妻充飢的。大約是之前喝了不少,他的步子有些踉蹌。
一屁股坐在桌旁,陸驚雷將公孫筠秀扯到自己腿上牢牢抱住,咬著牙丟出兩個字:“快吃。”
掙脫不得,公孫筠秀只好拿起碗筷,老老實實地往嘴裡塞東西。
陸驚雷一開始眼都不眨地盯著她,見她小口咬著食物,唇瓣一開一合,舌尖隱約可見,頓時感覺身下一片燥熱。生怕自己把控不住,他只好挪開視線,尋著別的東西轉移注意。
公孫筠秀專心地吃著,可每一次低頭,都會忍不住扶一扶腦袋。原因無他,都怪頭上那些繁複的金玉髮飾。陸驚雷看到,索性動手幫她拆了起來。他平時很少留意這些女人玩意兒,不知輕重,簪子上精巧的纏絲都讓他捏歪了。拆下來之後更是隨手扔在飯桌上,彷彿不識其金玉身價,毫不心疼。其實,此刻在他眼裡,這些東西哪怕價值連城,也不及公孫筠秀一頭秀髮來得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