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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了。
公孫筠秀是他的女人,之前是迫不得已要人幫著尋她,現在他可不願再有男人碰她一分一毫。豹嬸看穿他的心思,連忙從地上拾起陸驚雷掉落的外袍裹住公孫筠秀,並在一旁幫著他將人抱到了床上。
歇斯底里了好一陣子,公孫筠秀早已是強駑之末,叫喊漸息,只能從額角頸邊暴凸的青筋看出她的哀慟。
眼中的一切都在旋轉,帶著重影,耳邊傳來的聲音虛無飄渺,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她找不到平衡,卻總能得到支撐,浮浮沉沉,徘徊於動盪與安穩之間。恍惚中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撫觸她的面頰,帶著令她渴望的微涼。
“娘……”
公孫筠秀髮出一聲低啞的呼喚,抱住孃親的手,不讓她離開。心中的委屈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化做淚水簌簌而下。
注視著公孫筠秀空洞的雙眼,陸驚雷恨不得代她受苦,於是默默地任她抱著自己的胳膊,沒有打碎她記憶中的虛幻影像。
“她已經燒糊塗了,小杏兒在煮藥,一會兒就能給她喝了。”張子青探過公孫筠秀的脈象,面色凝重。
“麻煩大哥了。”陸驚雷點頭。
“這樣不行。讓我和巧巧先幫她換身衣裳,梳洗一下,你也去加件衣裳,彆著涼了。”
豹嬸看不下去了,使了點力氣,硬將陸驚雷的手從公孫筠秀的懷裡抽出來。可是這番動作,卻令公孫筠秀再度失了精神依靠,整個人又陷入了另一輪絕望的掙扎。豹嬸不察,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及時扶住豹嬸,陸驚雷再度地將公孫筠秀抱在懷裡,不容反駁地說:“還是我來吧。”
反正男女之嫌在他眼裡就是個屁,更何況公孫筠秀還是與他拜過天地的媳婦。張子青和李克勇與他不同,連忙出屋迴避。
可剛解開公孫筠秀的衣裳,陸驚雷又火急火燎地把張子青給叫了回來。只因公孫筠秀的背側有一大片青紫淤痕,直瞧得他觸目驚心。
“這多半是從懸崖落水時摔的。”在陸驚雷駭人的注視下,張子青謹慎地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皮外傷,不打緊。”
“什麼懸崖?”陸驚雷還不知道公孫筠秀的逃亡線路。
張子青遲疑了一下,如實相告。
孟巧巧與豹嬸也不知情,聽完之後俱是瞠目結舌。陸驚雷愣在當場,一時忘了自己還抓著公孫筠秀的腕子。
“唔——”
一直昏迷的公孫筠秀叫喚了一聲,本能地想抽回左手,明顯是被陸驚雷抓疼了。
陸驚雷沒鬆手,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就這樣把她捏碎了。
到底是有幾多厭惡,才會讓她不惜搏命出逃?
好不容易遺忘的憤怒在這一刻又衝到了頂點,公孫筠秀再一次成功地刺中了陸驚雷身上最痛的那根神經。
還是孟巧巧最先回過神來,提醒道:“這些事以後再說,救人要緊。”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驚雷斂了斂情緒,在孟巧巧和豹嬸的幫助下,很是忙碌了一陣,終於將公孫筠秀身上的傷處處理妥當。
作者有話要說:
☆、哺藥
“九弟去洗個熱水腳,穿上鞋襪吧。”
孟巧巧這一提醒,陸驚雷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光著腳。
“我沒事,麻煩嫂子幫我去杏兒那看看藥怎麼樣了吧。”
公孫筠秀此時已是半昏迷狀態,卻還是極不安穩,抱著陸驚雷的胳膊死不撒手。陸驚雷不得不坐在床沿,一邊不自然地弓著身子,一邊用豹嬸遞過來的涼帕為她擦拭降溫。
看他辛苦的樣子,豹嬸忍了好幾回,終於還是抱怨了出來:“你昨天才被她下的毒,腦瓜子還捱了一下,現在又這樣不管不顧地照顧她。你不知道心疼自己,也要顧念一下我這個老嬸子吧?我那麼辛苦把你拉扯大,可不是為了讓你這樣糟蹋自己的。”
說著說著,豹嬸就紅了眼框。孟巧巧連忙撫著她的背,一邊小聲安慰,一邊輕斥陸驚雷:“你不去休息也沒關係,但至少要穿好衣裳鞋襪吧?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嗎?”
陸驚雷被說得有點慚愧,猶豫再三,終是放下了公孫筠秀。直到穿戴整齊,還在李克勇的監督下吃了些東西,他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
此時,張子青已經煎好了退熱驅寒的湯藥,正在試著灌到公孫筠秀的嘴裡。之所以要強灌,是因為已經失了神智的公孫筠秀根本不配合,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逼得他們只能用湯勺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