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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
“是六公主賞的那本?”陸驚雷又問。
“嗯?”公孫筠秀愣愣,下意識反問:“你怎麼知道?”
陸驚雷嘿嘿一笑,“我當然知道。我的小竹兒現在在德安城可是出了大名了,連王子公主都把你當人物。”
不明白他話裡那些陰陽怪氣是什麼意思,公孫筠秀頭抿著唇,低頭不語。
擱在膝頭的東西,應該是孃親留給她的首飾匣子。陸驚雷之前說過,要找人給她送過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而現在,他卻真的親自送來了。
公孫筠秀的雙手慢慢捏成拳頭,生硬地懸在包袱的兩側,忽然很不想將這包袱開啟確認。一想到陸驚雷在為她著想,做事討好她,她就覺得有什麼堵在心上,堵得她萬分難受。
“那個公主是個禍水,你以後少往她身邊湊。”
陸驚雷說著,忽地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拆下身上的皮質胸甲,露出一身赭紅戎裝。那是北澤士卒統一的服制。
看他動作自然從容,完全不顧忌房內還有一個女人,公孫筠秀又羞又憤,於是將頭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戳瞎了,眼不見為淨。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知道這人是趕不走的,她能做的也只是這樣消積抵抗一下。
“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陸驚雷不喜歡她閃躲的樣子,乾脆蹲到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
“怎麼就禍水了?”
偏頭甩開他的手,公孫筠秀本想反駁,公主金枝玉葉哪是她想湊就能湊上的。但話到嘴邊卻換了重點。六公主贈送琴譜,公孫筠秀心存感激,自然將她視作好人。“禍水”不是什麼好詞,被陸驚雷隨意套一個好人身上,她便忍不住想為她抱一下不平。
“怎麼不是禍水?要不是因為她,我就不用上戰場去殺大邱人了。”陸驚雷嗤鼻。
公孫筠秀不敢苟同。天家的事她不懂,但公主背後若沒有父親北澤王的支撐,身為女子,終身大事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想拒就拒?再說,大邱國主強求不成就兵戎相見,明顯是氣量狹窄,人品低下,與公主又有何干?
不過,心裡這麼想著,公孫筠秀卻不想與陸驚雷爭辯。尤其他現在正對著自己,飛揚的雙眸鎖在她的臉上,鎖得她渾身都不自在。想一想,陸驚雷還不是一樣強求不成就賴住她不放?與那大邱國主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不動聲色地往貴妃椅內側縮了縮,公孫筠秀避開他的視線,不甘心地頂了一句:“是,女人都是禍水。你要是聰明,就應該躲遠一點。”
“可不是嗎?要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禍水,我用得著偷偷溜出營地?回頭給人逮住了,可是要挨軍棍的。”
說著,陸驚雷將琴譜丟在公孫筠秀身上,端起潤蓮備下的豆沙酥,往她身旁一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見他神色輕鬆,公孫筠秀已經皺起的眉頭又鬆了下來,問:“那你還不快些回去?”
“急什麼?怎麼都得城門開了才走得了。”
陸驚雷一嘴點心,腮梆子鼓鼓的,唇邊沾著酥屑,歪頭看著公孫筠頭頭兒,笑得人畜無害。
公孫筠秀被他笑得心裡發毛,趕忙拉了拉蓋在身上的大氅,想往另一頭再縮縮,離他遠些。可陸驚雷坐下的時候,屁股正壓在大氅上。
他就那麼一邊吃一邊看著她,故意不配合,想看看她是否會來求他。公孫筠秀自然不會開口,用盡力氣沒拉動分毫,只得鬆了手,一臉洩氣。
一沒人說話,屋子裡就只剩下陸驚雷吃東西的聲音,氣氛隨著他的每一次嚼咽變得越來越詭異。公孫筠秀受不了,只好硬著頭皮閒扯起來。
“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戰場嗎?怎麼還能跑來德安?”
城門卯時才開,意味著她必須與這眼前人周旋到卯時。這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一想想公孫筠秀就覺得腦仁疼。
“新兵都是一盤散沙,哪能上來就和人打仗?至少要操練半年的。我被分到了大王子麾下,他的營地離德安不遠。不過那裡管得嚴,沒辦法經常跑出來看你。”
即使不遠,快馬也要一個時辰。騎馬目標太大,陸驚雷是偷溜出來的,只敢步行。這不,走了三個多時辰才到,城門早就關了。還好他穿著兵服,與守城的小卒攀了好一會兒關係,塞了二兩銀子才進來。
想當初他可是祁山上的土霸王,出門都是橫著走的,如今為了見公孫筠秀一面低聲下氣的求人,心裡其實覺得十分窩囊。可一看到她粉嫩的小臉蛋,又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瞧他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