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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是嬸母洪詩詩的人,這罪狀一追究下來,嬸母必然脫不了干係。雖然早知道嬸母與白姨娘不合,但也不至於害人性命吧?
公孫筠秀不信。嬸母也許刻薄,但刻薄離狠毒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她不信她會殘忍至此。
“綠鴛開始一直不肯招認,老爺氣得動了家法,打得她皮開肉綻,最後她就招了。”
“她說了什麼?”
“只說自己氣不過白姨娘的嘴臉,並沒有承認是受夫人指使。可她一個小丫鬟,若沒有主子指使,哪來這麼大膽子……”
“堂叔怎麼說的?”
制止了潤蓮的推測,公孫筠秀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綠鴛不供出堂嬸,這件事最後如何定論還要看一家之主——公孫德的想法。如果堂叔認定堂嬸有罪,堂嬸以後就艱難了。
“老爺要休妻。”
公孫筠秀心上一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昨晚老爺要不是宿在了李姨娘那裡,肯定就和白姨娘一起中毒了。”
也是。不管綠鴛說的是真是假,堂叔都會後怕吧?與其提心吊膽,不如斬草除根。這麼想著,公孫筠秀忍不住搖頭嘆息。可轉念間,又覺得疑竇重重。
無論是綠鴛還是堂嬸,想害白仙芝勉強可以理解,但為什麼連公孫德也要害?這木炭領了去,白仙芝想哪天用她們根本控制不到。公孫德在白仙芝房裡的時候又多,難保不會殃及池魚。公孫德可是公孫家的頂樑柱,他要倒了,公孫家也就完了。公孫筠秀不相信綠鴛和堂嬸會糊塗到自毀前途。
她還記得堂嬸前幾天要她彈奏秋風詞的情景。若說堂嬸對丈夫有怨言,那也是怨他不夠憐惜,絕對不是恨他至死呀!
潤蓮正在收拾屋子,就見公孫筠秀霍地一下站起來。
“小姐去哪兒?”
“去見堂叔。”
公孫筠秀決定把自己的疑慮告訴堂叔,也許可以改變他休妻的決定。雖然她與堂嬸洪詩詩算不得親厚,可每次見她,總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下堂婦的命運幾乎全都淒涼不堪,要是能幫她留在公孫府裡,哪怕苟延殘喘,也強得多啊!
路才走了一半,公孫筠秀就聽到洪詩詩淒厲的叫喊。只有短短的一聲,卻傳遍了整個公孫府宅。聲音裡全是肝膽俱裂般的疼痛,聞者心寒。
小堂弟公孫長佑去了。
小小的娃兒,來這繁華人世走一遭,短得好似曇花一現。洪詩詩隨之崩潰,連公孫德對她說休妻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失控。抱著孩子逐漸冷去的屍身,一遍又一遍喊著:“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我的兒……”
一直伺候她的綠鴛已經被丟進柴房看管,其他的僕役惟恐被連累,都不願靠近她。她跌在地上哭了一會兒,忽地抱著孩子衝出了屋子,走進冰天雪地裡,沒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幾度摔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再摔下去,再爬起來。
“嬸母!”
看到這一幕,公孫筠秀哪還能袖手旁觀,立刻衝上去抱住她。
“我要去找大夫!我的佑兒病了,我帶他去瞧大夫!”
“嬸母……”
“別攔著我,讓我去找大夫!”
不忍去看洪詩詩痛到癲狂的表情,公孫筠秀叫來潤蓮合力將她抱住,回頭喊了聲:“堂叔!”
公孫德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呆呆地看著妻子。
骨肉連心。即使他不喜妻子生下的那個痴兒,但那到底是他的骨血。他也曾殷殷期盼,小心呵護,擁他在懷輕輕哄逗過。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堂叔,一夜夫妻百日恩啊!堂嬸就算有錯,也是您的親人啊!您就看在長佑的份上……”
就算加上潤蓮,兩個弱小的女子也抱不住狂亂的堂嬸,公孫筠秀一邊喊,一邊被她拖著往前衝。終於,三個人失了平衡,一同跌在地上。
洪詩詩依然抱著孩子,卻不再喊叫,而是廝心裂肺地嚎哭起來。可沒哭幾聲就兩眼一翻,厥了過去。
公孫德的臉上爬滿了沉痛,只見他抬手招來僕役,說:“把夫人送回房,不準怠慢。”
僕役躬身領命,正要動作,又被他叫住。
“給小少爺準備好棺材壽衣……”
一旁的李詠秋接了話,“都安排好了,老爺放心吧。”
公孫德點點頭,最後看了洪詩詩一眼,終是背過身去,緩步離開。
公孫長佑未滿週歲,所以葬禮辦得十分簡單,沒有設靈堂,只請了僧人在墳前做了場法事。又因為是白髮人送黑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