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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實話。
公孫筠秀積攢了有大把的思念,這些年來都不知該寄往何處。不過這樣的話題與公主討論起來實在沉重,所以她馬上接著說:“不過,奴婢想念宮裡的地龍。”
冬季嚴寒,北澤宮廷為了取暖保溫在宮殿地下挖了很多火道,稱之為地龍。時節一到,負責的宮人就會在火道出入口燒火,熱氣順著火道蔓延開來,就將宮殿內部烤得暖烘烘的。
屋外風雪肆虐,屋內溫暖如春,這樣的光景對有老寒腿的公孫筠秀來說是何等的福音?也難怪她會想念。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公主怔了怔,隨即笑出聲來。
宮女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說:“不知道大邱的宮裡有沒有地龍?”
另一個跟著說:“要是沒有,公主一定要同大邱王建議才好。”
忽地聽人提及自己未來的丈夫,六公主賀蘭瑞綺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蹤跡。公孫筠秀心中一凜,趕緊再次把頭埋低。
那廂,意識到自己接錯話的宮女已經匍匐下身體,惶恐地請罪:“奴婢多嘴,請公主恕罪。”
公主沒說話,不耐煩地將手一揮,說:“出去自己掌嘴二十吧。”
那名宮女如蒙大赦,立刻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馬車。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抽打皮肉的聲響。
進宮好幾年,雖然一直在教坊,但公孫筠秀對六公主陰晴不定的性子還是有所瞭解,所以見到這一幕也基本見怪不驚了。
忽地想起幾年前,陸驚雷對她說公主是個“禍水”,叫她不要太靠近。公孫筠秀不禁苦笑。這哪是能由得她作主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公主又幽幽地說:“出了峒山關,我們就再也回來了。”
公孫筠秀默默地聽著,沒有接話。知她心中極不甘願,但事已至此,任誰也沒有任何辦法不是?
“大王兄領兵在外好幾年,卻連個大邱都打不下來。都是因為他太無能,才逼得本宮不得不嫁給那個糟老頭子!”
公主陡然拔高了音量,恨恨地埋怨起兄長,像是巴不得馬車外的人能聽到似的。
偏偏就在這一刻,她們乘坐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有人在車外朗聲道:“平冗城城主薛儀恭迎六公主殿下。”
公孫筠秀和在場的宮女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公主倒是滿不在乎,昂首挺胸,高傲地走了出去。
車簾剛剛掀開,就見大王子北澤端烈面無表情地站在車前,一干文臣武將靜立在他身後。
天上的雪花仍在三三兩兩地飄著,竟不及他的表情凍人。
公孫筠猜他應該是什麼都聽到了,不由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等公主下了車,大王子一言不發,率先走進身後的城主府。
公孫筠秀再次落在了所有宮女之後。也不知是因為老寒腿的關係,還是剛才跪得太久的緣故,膝蓋又痛又麻,用力揉搓了許久也不見緩和。看著馬車旁臺階高高的上馬石,她真恨不得能手腳並用爬下去。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諸瑩跑了過來。有了她的攙扶,公孫筠秀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等她下了車,諸瑩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是程大人叫我來攙你的。”
公孫筠秀抬頭,果然看到程仕之站在不遠處,似是為了等她,專門留在了最後。公孫筠秀衝他感激地笑了笑。笑容未盡,眼角餘光卻瞥見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鎧甲錚錚的身影。
陸驚雷一手扶著腰間的環首尖刀,一手握拳放在腿側,橫眉豎眼的樣子極不友好。不過,一遇上公孫筠秀的目光他便轉了身,大步流星地向裡走去。
公孫筠秀也握緊了拳頭,努力保持鎮定,下定決心不讓這個人影響自己。
平冗城不算太大,面積不到國都永鄴的一半,城池西面連著峒山關高聳巍峨的防禦城牆,與其說是城池,不如說是軍事要塞。因此,平冗城裡的百姓並不多,在此居住的多為高階將領和他們的家屬們。
這樣一座城池,修築時自然不會追求華美。城主府的建築也處處流露出簡潔堅固實用的特點。唯有府中那個巨大的池塘和池上的亭榭,帶著一點富貴官宦的影子。
初雪剛至,池水還未結冰,岸邊都是參差不齊的殘荷梗子。
北風颳過,池水一波接一波地皺起,看得公孫筠秀直打寒顫。大約是本身十分畏寒,所以一到冬天她就見不得水多。
城主府房間有限,為了招待公主,城主一家暫時移居去了別處。而公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