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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筠秀下意識將傘舉高,終於看清高個兒的那人原來是李克勇。他也正看著她的方向。
又走近幾步,公孫筠秀看清萬安膚色微黑的臉龐上掛著兩行溼痕。
他在哭。
心裡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公孫筠秀飛快地走近他們,終於發現人群中央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木。
視線在李克勇悲傷的雙眼與棺木之間遊走了幾個輪迴,公孫筠秀髮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竟然無法出聲問他一句:裡面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忙到沒法更新,好怕大家會拋棄我,T_T。現在恢復正常了,這幾天會加油更新,把落下的字數補上。
☆、願君長留
“竹兒?”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站在深淵邊即將一腳踏空的公孫筠秀拉了回來。
她回過頭,只覺腦袋裡嗡嗡作響。呼吸變得紊亂,窒息感壓迫著心肺,隱隱的疼痛四下蔓延。
陸驚雷站在煙雨中,鬍子拉碴,面頰微瘦。雖然眉宇間滿是疲憊,但望向她的一瞬,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透出了一道亮光。
公孫筠秀走近他,腳步有些虛無。
“身上怎麼這麼髒?摔著了?”看到她髒汙的裙襬,陸驚雷皺起眉頭。
公孫筠秀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仍然沒有辦法發出聲音。緊接著,手中的油紙傘落了地,人也跟著往地上軟。
“小心!”陸驚雷連忙扶住她。
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公孫筠秀顫巍巍地抬起雙手,圈住他的腰身。身子貼著他身上的鐵甲,感覺到金屬特有堅硬與寒冷,她閉上眼睛,只希望偎依得再緊一些。
“怎麼了?”陸驚雷關切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公孫筠秀不說話。此時千言萬語都是多餘,只有擁抱才最實在。
陸驚雷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不再多話,默默地收緊了雙臂。
即使北澤民風開放,男女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抱還是十分罕見的。周圍的軍士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他倆,有的詫異,有的羨慕,還有的竊竊私語。
萬安從地上撿起了公孫筠秀的油紙傘,尷尬地為他倆撐起來,勉強擋去一部分視線。
李克勇也在一旁說:“你們先進去吧,我來安頓老七的棺木。”
聽到這話,公孫筠秀猛地將眼睛睜開,難以置信地看向李克勇。李克勇已經轉身走向那副漆黑的棺木,寬闊的背影佝僂著,顯出幾分虛弱。
抬頭再看陸驚雷,略嫌凌亂的溼發貼著他的顎骨,線條剛硬如削。細雨撫面,沾溼了他的睫羽,乍看之下好似淚滴懸垂。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驚雷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胡碴微刺。
“走。”
說完這個字,陸驚雷攬著公孫筠秀的肩,幾乎是半抱半拎地將她帶入了城主府。
一路無話。
進了房間,陸驚雷讓萬安幫他備水洗浴。
“快十天沒洗澡了,人都臭了。”這話本有說笑的意思,可他的表情卻怎麼都配合不上。
不想見他強顏歡笑,公孫筠秀拍拍他的後背,主動替他找來換洗的衣裳。
浴室就在房間隔壁,萬安動作麻利,很快便將半人高的大木桶灌得七分滿。陸驚雷獨自走了進去,公孫筠秀也乘機回房換下了身上邋遢的衣裙。
萬安一直守在浴室門口,以防陸驚雷有什麼吩咐。可浴室裡只聞得水響,從頭到尾都沒人叫他。
公孫筠秀打理妥當之後,頓時變得無所事事,心裡記掛著陸驚雷,卻又不好過去催促,不禁在房中踱來踱去,強迫自己耐心等候。好不容易等到有人進來,回身卻只見萬安,讓她不由有些失望。
“將軍進去很久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萬安與公孫筠秀一樣心急。
雖然心急,公孫筠秀也不想顯得太過纏人,“不用吧?他洗好了自會出來的。”
萬安憂慮地說:“李統領說將軍已經幾宿沒閤眼了,我是怕他在浴桶裡睡著了……”
想想也是,陸驚雷都進去快有半柱香的功夫了,熱水估計都要涼了。
公孫筠秀點點頭,卻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向萬安打聽道:“你知道七……秦生、秦副統領是怎麼死的嗎?”
“大王子剛率軍打下烏蘭,就收到大王的旨意,要他把帥印交給劉大將軍,並且馬上趕回北澤。大王子沒辦法,只好帶著陸將軍和三千騎兵上路,結果在路上被大邱軍伏擊了。大王子受了重傷,秦副統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