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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少與北澤軍有些關聯。比如梁小環領著公孫筠秀前去的醫館,主人姓鄒名懷仁,從前也是隨軍大夫,年逾花甲後落戶平冗,醫術有口皆碑,所以醫館雖小,並不影響它門庭若市。
公孫筠秀沒讓梁小環表露身份,而是與其他百姓一起排隊等候。輪到她時,接診的卻是一位中年醫女。
“你是誰?鄒大夫呢?”
梁小環詢問婦人的語氣並無不妥,可惜她生得粗壯,面無表情時又帶著幾分兇悍,給人的感覺並不太好。
醫女皺了皺眉,回答得也不是太客氣:“家翁年歲大了,除了疑難雜症和相熟的客人之外,基本不再看診。如果兩位對我的醫術有疑慮,大可另請高明。”
梁小環是城主府的丫鬟,跟在城主夫人身邊多年,雖然不會仗勢欺人,但難免有些小高傲。碰了這不軟不硬的釘子,她眼看就要發作,公孫筠秀不想惹事,立刻擋在她的面前,解釋說:“大夫莫怪,她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醫女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公孫筠秀,見她衣著雖然樸實,但風度氣派皆在梁小環之上,立刻明白她才是主子,於是說:“大夫不敢當,抬舉我的都叫我一聲郝大姐。到底是哪位要瞧病?趕緊的,後面還有人等著呢。”
“是我。”公孫筠秀笑了笑,坐在郝大姐對面的方椅上,然後回身將梁小環遣了出去。
因為梁小環的關係,郝大姐明顯對公孫筠秀也沒什麼好感,示意她將手腕擺上脈枕,頭也不抬地問了一些關於她的問題。
公孫筠秀鉅細靡遺,生怕漏掉什麼關鍵的東西。郝大姐耐心聽著,同時反覆調整號脈的位置,時不時地皺緊了眉頭,
公孫筠秀不由有些慌亂,壓制住急迫的心情,輕聲問道:“我是不是懷上了呀?”
郝大姐也不答她,沉默了半晌才忽地站起身來,拋下一句“你等等”便走出門去。
醫館面積狹小,專門接診女病人的屋子更是袖珍。公孫筠秀坐在屋中央,感覺四壁逼仄,蠶繭似地要將她裹住。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幾乎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不一會兒,郝大姐攙著一位鶴髮銀鬚的老人走了進來。不用想,這位肯定是醫館的主人鄒懷仁老大夫。他已到花甲之年,精神還算矍鑠,腿腳卻顯得不太靈便。
公孫筠秀不是熟客,他老人家卻被請來接診,原因便只剩下疑難雜症一個了。
公孫筠秀不由害怕起來,直恨自己沒有早些把心中疑慮告訴陸驚雷。有他在,無論最後的訊息是好是歹,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立無援。
“你的脈象不夠清晰,所以我請家翁來確認一下。”郝大姐簡單地說明了一下。
“有勞鄒大夫了。”
公孫筠秀點點頭,順從地將手腕再次擱在脈枕上。
鄒懷仁坐定,一手摸著長鬚,一手為她號脈,過了好一陣子才問:“我兒媳說你從永鄴到平冗,在馬車上過了一個月?”
“是。”
鄒大夫沉吟片刻,重重嘆了口氣,才誇張地說道:“小姑奶奶,您這樣胡來孩子還能保住,真是菩薩保佑了!”
公孫筠秀愣在當場,有些不敢相信:“我、我真的懷上了?”
“懷是懷上了,已經兩個月大了,但是脈象極弱,保不保得住還是個未知之數,總之接下來一定要好好靜養才行。”
鄒老大夫的話被拆成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字眼鑽進公孫筠秀的耳朵裡,入腦後反覆組合排列,辨識意義竟是分外艱難。公孫筠秀將掌心貼著胸口,本能地安撫那處猛烈的跳動,面上表情忽喜忽憂,遲遲無法落定。
大約是覺得她的反應怪異,鄒大夫與兒媳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問道:“可有家人陪你一道兒前來?”
“我夫君……”提起陸驚雷,公孫筠秀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他今天隨大軍去巴託了,只有丫鬟陪著我。”
“哦。”鄒大夫摸著長鬚,繼續說道:“你本就宮寒難孕,身體底子又不好,這些你都知道吧?”
“知道。”這些話每天都在戳著公孫筠秀的心窩子,她想忘了都不成。
“所以安胎與調養要雙管齊下。我現在給你開幾張方子,你先喝著,我再酌情調整。以後不要自己親自上門了,你現在的身子可經不住這樣跑來跑去。”
一聽這話,公孫筠秀不禁有些後怕。之前在路上顛簸了那麼久,現在回想都不知究竟是怎麼扛過來的。還有和陸驚雷在一起時做的那些瘋狂事……下意識用雙手護住小腹,公孫筠秀輕輕地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