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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你不會覺得難過嗎?”
聽到這個問題,潤蓮愣了愣,而後繼續搖頭。
“離開德安的時候,嬸母同我說過一番話。”公孫筠秀還記得當時她的堂嬸洪詩詩支開了潤蓮,所以潤蓮並未聽到,“她說,當她把真心許給了堂叔,才知道自己的心眼其實比針眼還小,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洪詩詩的“不容”直接導致了李詠秋的死亡,所作所為幾乎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常人的想法很少會這麼極端,但公孫筠秀內心深處還是產生了一些認同。就像豹嬸希望陸驚雷能娶劉杏兒,她明明知道這要求合乎情理,卻怎樣都止不住想要拒絕的念頭。
當今世道,男人三妻四妾何等尋常,可輪到陸驚雷的頭,她就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現在想來,這不正是因為她交出真心的緣故嗎?
如果潤蓮對程仕之也是一片真心,又怎麼能做到將他拱手讓人?現在說得輕巧,日子一長,難保心裡不會怨念叢生。莫要說公孫筠秀早已對程仕之斷了念頭,就算她此時仍然有意,也不會願意與潤蓮共事一夫。更何況,程仕之還有一位謫妻。
“如果陸驚雷要娶別的女人,我說不定也會變得和堂嬸一樣。”
公孫筠秀並不是在諷刺潤蓮不夠真心,只是將心比心地提醒,有些事遠比想像中複雜。聽著她沉重而又篤定的聲音,潤蓮想說自己絕對不會如此,可話到嘴邊,又像是被無形的壁壘阻隔了。
“小姐……”她遲疑地喚著。
“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的名字吧。”公孫筠秀慘淡地笑了笑,說:“陸驚雷的確算不得良人,可我已經認定他了,這輩子都不會改了。”
公孫筠秀把自己和陸驚雷在祁山成親的事以及後來的際遇大概告訴了潤蓮,知道她一定會轉告給程仕之,所以很多關鍵的東西她都說得十分含糊。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這輩子她心裡只能裝得下陸驚雷一人。無論貴賤,無論生死。
那天之後,程仕之將她軟禁在了程府。公孫筠秀對此頗為不屑,卻也沒有哭鬧反抗。早就不指望程仕之能幫她搭救陸驚雷。她現在想的,是找機會去見陸驚雷最後一面。而所有認識的人裡面,只有程仕之有這個能耐,所以她留了下來。不過,程仕之卻像存心要斷她後路似的,自那天起,就一直不曾出現在她面前。
看公孫筠秀一天天在等待中煎熬著,潤蓮找來一張七絃琴,希望撫琴能幫助她開解憂愁。不僅如此,她自己也弄來一張,央著公孫筠秀做她的師父,教她琴藝。
潤蓮學得很認真,公孫筠秀也不好敷衍。無奈她實在是資質不加,縱是公孫筠秀傾囊相授,她的技藝依舊差強人意。
王媛有時候也會過來,但是僅限於日常問候,幾乎不與她們深交。
時間轉眼過了一個月。
這天,久未謀面的程仕之終於踏著琴音走到公孫筠秀的房中。
站定之後,他說的第一話便是:“陸驚雷的刑期提前了,明日上法場。”
晴天霹靂一般的訊息,直將公孫筠秀劈得精神恍惚。一旁的潤蓮也同樣吃驚不小。
“為什麼?”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秋後問斬一般在九月,現在還不要八月。
“是大王子請的旨。”
大王子迎娶了束月長公主素和流金,大婚第二天便傳出流言,說他與長公主根本沒有圓房。這流言正好謀合了他下肢癱瘓不能人道的傳聞。
這樣的打擊對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大王子不可能跳出來澄清事實、破除流言,惱羞成怒之下,將矛頭直指陸驚雷這個罪魁禍首。
“我想見他。”公孫筠秀完全不能思考,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求求你,讓我見一見他。”
程仕之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舉,於是把手裡拿著的一本書冊放到她的面前。
書封上“練兵要略”四個字格外醒目。那是大王子賞賜給陸驚雷的兵書,公孫筠秀曾經為他讀過很多遍,自然認得。
“你看看裡面的那張紙。”程仕之語調冰冷。
潤蓮將視線投到書上,並未看出什麼端倪。
遲滯了片刻,公孫筠秀輕輕將書拿在手裡,卻沒有立即開啟。總覺得夾在書中的那張紙不是什麼好東西,彷彿一開啟就會跳出來將她咬傷似的。
程仕之見她不動,直接上前代勞。
紙張開啟,上面兩行字威猛蒼勁,氣勢不俗,與《練兵要略》上的字型如出一轍。據公孫筠秀所知,《練兵要略》出自大王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