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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抬頭,示意她不要慌亂。
“我沒事。”
他從容地自袖中拿出帕子,用力擦了擦,想將血色抹去,結果卻讓整個嘴唇四周染上了淺淺的紅。
“小環!快去請大夫過來。”公孫筠秀連忙吩咐自己的丫鬟。
三王子有些著急,連忙拉住她的袖子:“別去了,沒用的。”
“可是……”
意識到這樣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公孫筠秀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抽了回來。
三王子也不介意,只是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她重新坐下,然後對梁小環說:“你去打盆水來,給我擦擦臉。”
梁小環領命,趕緊跑了出去。
見再無旁人,三王子才說:“我這不是病,是中了毒。”
公孫筠秀聽得糊塗:“中毒?!誰下的毒?怎麼會……”
三王子淡淡地笑著,低下頭,拿著帕子小心地將蝶箏上的血跡一一擦去。
“我就算被貶成庶民,對某些人來說,依然是個威脅。”
“您是說……”平王?
太子被廢,平王監國。賀蘭端烈現在已經是最有希望登上帝王寶座的人選了,相對的,被廢的賀蘭端顯也成了他的隱患。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賀蘭端烈自己就是否極泰來的樣板,所以擔心弟弟有朝一日會鹹魚翻身也很正常。可是,他們是手足兄弟啊!難道非要置人於死地才安心嗎?
“這是慢毒,無藥可解。我大概還能活兩個月吧。”三王子一臉泰然。
“三王子……”
“又叫錯了。我現在已經是蘭公子了,你且記好,別給自己惹麻煩。”
“是。”
公孫筠秀點點頭,眼底浮起一片淚光。
作者有話要說: @@血腥否?
☆、大禍
“夫人,別難過了,小心身子。”
夜裡就寢時,看到公孫筠秀紅著眼發呆,梁小環忍不住嘆了口氣。
“知道了,你去睡吧。”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公孫筠秀略顯尷尬地轉過臉去。
也許是懷孕的關係,這段時間她變得特別多愁善感。
陸驚雷已經走了兩個月了,還是從前一樣習慣,鮮少給她隻字片語。平安的訊息大部分都是從平冗城主薛儀那兒聽來的。聽說他們已經打下了半個大邱,戰事十分順利。
自從得知有孕,公孫筠秀這段時間幾乎都躺在床上養著。郝大姐隔幾天就會來看她一次,梁小環也照顧得非常精心。她的身子正慢慢結實起來,不過因為原本十分瘦弱,肚皮到現在仍未顯出孕相。
無人問起,公孫筠秀也沒有特別向誰說明。梁小環雖然近身伺候著,可她並未婚嫁,所以也弄不太清楚,只當主子是真的不服水土。
養著歸養著,公孫筠秀白日裡的活動還是有一樁的。那就是陪三王子為蝶箏譜曲。
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說起來話就長了。
三王子賀蘭端顯被為貶庶民之後,立刻起程離開了永鄴,為的是追上被譴回束月國的平王妃素和流金。
關於這件事,公孫筠秀並沒有聽三王子親口說起過。只是輾轉從城主夫人那兒得知,是平王下令攔住三王子,並將他軟禁起來。
按平王的命令,薛儀本應該另找地方安置三王子,但是他一直十分仰慕三王子在曲樂上的造詣,私心一動,便乾脆將他接到了城主府中。薛儀不欲讓人知曉,可三王子多次提到公孫筠秀的琴技了得,他躊躇再三,終於下決心“一不做,二不休”。
當薛儀將府中技藝高超的樂人——蘭公子,引薦給公孫筠秀的時候,公孫筠秀才知道這人原來就是三王子。
三王子已經是庶民,不能再用皇家姓氏,所以取了“賀蘭”中的“蘭”字為姓。
離開永鄴時,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除了平王妃留下的蝶箏。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對平王妃用情至深。可惜,造化弄人。
薛儀從前沒有見過蝶箏,對它的構造與音色十分著迷。得知它需要兩人演奏才能達到最佳效果,這才特意請出公孫筠秀,求她助三王子一臂之力。
因為現世的琴曲中並沒有完全適合蝶箏的曲目,所以三王子從多年前就開始嘗試譜曲。只不過他從前要分神去當王子,精力始終有限,折騰了許久,仍然未見雛形。現如今成了庶民,他反而可以全身心投入進來,取得的進展十分顯著。
公孫筠秀要做的,是陪他一同彈奏寫好的部分,幫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