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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川怔愕睜大雙眼:“爹你……”
“你真當你爹老了不知麼!”季崇德拂袖怒道,“西平王如此;晏王亦是如此,他當真會如此好心因一個陌生人的懇求;而救下我一罪犯?!十之八九是想借由救我一事,來收攏我。”
“不,爹你誤會了;”季臨川心頭一震;為晏蒼陵開脫道,“爹你被他所救;實則是我懇求的;同他無關。”
“想騙你爹;你還嫩了一些,你爹一雙眼還不瞎,晏蒼陵此人心懷高志,定非池中物。只是這段時日,顧念到他對你的恩情,而你身體又不大好,我方未帶你走。不想滯留至今,竟讓你同他產生了感情,成何體統!璟涵,你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應為了兒女私情而下跪!”
“爹!”季臨川急得熱汗直流,“慕卿並非你所想的那般。”
“我所想如何?”季崇德冷著臉道,“你若再維護他,便莫怪爹將事情往壞處想去,譬如他接近你的目的,救我的目的,尚有……”
“爹你甭說了,”季臨川辯解道,“這都是您所想的,同慕卿真正意圖無關,您切莫將您個人看法駕於慕卿之上。”
“哼!”季崇德拂袖,臉色更是沉上了幾分,“若不想我誤會他,便趁著我對他人還有些好感時,同我離開,不然爹我保不準會以惡意揣度他的用心。”
“爹,你為何不聽勸呢,慕卿雖有心天下,可他對百姓皆是出自真心,不信你過問芳城百姓,在其統御之下,芳城百姓過得如何。慕卿所做的,比之那昏君好上不知多少!”季臨川猛地站起,雙拳緊緊地攥著衣袖,伸長了脖子同季崇德面紅耳赤地辯駁。
“住嘴!竟敢汙衊天子,若是他人在場,一個腦袋都不夠你砍”
“爹,你尚要愚忠到何時,”季臨川梗著脖子,臉上生出了慍色,“這些年,你身在朝中,百姓如何疾苦,你也當是明瞭的,為何你仍執著地維護那毫不作為的昏君!是,我便是要罵他昏君,那又如何,他昏聵無能,百姓疾苦視而不見,親佞遠賢,醉心於情色之中,這等無能昏君,不死難平民憤!”
“住口!”季崇德一手衝動揚起,對著季臨川的臉正想一掌打下,可迎上季臨川的臉,他頓了一瞬,又不狠心地放下了手,聲音一沉,化開了無盡的悲傷,“璟涵你當真是不知世故,不知世故!當今天下,分崩離析,眾王擁兵自重,無論擁護何人,皆有喪命之險。若一時走運,押對了人,日後自然能高官厚祿,可若是押錯了,那便是罷官填命,連累家人。唯有擁護天子,在日後皇位換人之時,尚可求得賢主保命。天子無能,反而不會被視為眼中之釘,但若是他人……璟涵啊璟涵,自古以來登基為帝者,又有幾人會放過眼中釘身邊的大臣。”
季臨川心頭一震,何曾想過自己的爹竟藏瞭如此心思,他一直以來都以為季崇德是對天子毫無根據的維護,卻未想竟是為了這層含義。
“可是爹,你如今落至這般地步,你還想著維護那人麼。”季臨川身子一抖,後退了餘步,心底驀地生出了恐慌,明明是雖熟悉的爹,他卻覺得陌生到喊不出名姓,明明是普通的雙唇,卻在他的眸中化為了猙獰血牙——他莫名地害怕面對這樣助紂為虐的爹。
“不然如何,”季崇德反問,“我們一家的命皆擔在他的手中,爹是否能翻案,全靠著他。”
“說得好聽,其實爹,你還不是將希望寄託於一不可能的人身上。”一抹苦澀在嘴角劃開,季臨川眸光晦澀不明,心酸的苦痛隱隱從心底最深處瀰漫而出,“爹你太過固執,聽不得人一聲勸。也罷,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尚有話可說,你讓我離開他可以,但我絕不會回京,天涯海角,任你而去,若爹執意要回京,那我只能將命留在這了。”
“你!璟涵,你究竟要為了這個人拂逆爹多少次!他究竟有何好,值得你這般痴心不改!”季崇德面色陰沉,隱有颳風落雨之兆。
“有何好,”臨川反反覆覆地將這三字懸在嘴邊,面前煙霧頓生,白煙嫋嫋,擴充套件出一幅幅刻滿心間的畫面:他守禮的坐在一旁,靜靜地訴說著他的故事;他將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放在他的手心,告訴他人不可喪志;他激動之下抱住了他,卻又慌張地放開了手;他墨瞳瀲灩,對著他深情凝望,訴說著並不算甜言蜜語的誓言;他……他……他……
心底滿滿地種著一個他,根已深紮在了心底,朝四面八方延伸,枝葉已撐滿了一顆心,朝每一隅舒展開去。
“他的好,非三言兩語可以道盡,”季臨川的笑容一點點地漫開,一點點地舒展,一點點地深到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