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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風高氣爽,暑氣漸消,最是賞月打盹的最佳時機。然,這般舒適的日子,於許多無辜受連被關囚牢的犯人而言,卻是苦不堪言。蓋因燥氣一解,那些隨著樂麒等人抄刀子反差役的犯人,便從蔫蔫的熱氣中清醒過來,挽起袖子,掄起拳頭,從嘴上怒斥對方是主事者,要求獄吏將其拿下,到一言不合打鬧起來,鬧得不可開交。期間有些人打不過對方,便拿那些無辜的犯人出氣,整個牢獄中亂成一片,獄吏若想過去制止,尚得提防隨時會迎面砸來的臭鞋。
一方是無辜受連之人,一方是身強力壯對差役積怨已深之人,兩方矛盾日益擴大,愈發不可收拾,只需來一滴熱油,便可讓他們燃起熊熊大火。
橫掃一眼吵嚷的犯人們,晏蒼陵抵唇咳了一聲讓眾人止住吵鬧,接著話一出口便將矛盾引至了最高點:“吵吵吵,你們便吵罷!哼,你們若再不將主事人名諱交出,西平王到來,你們各個都得凌遲處死!”
此話一落,登時如一枚火藥在眾人間炸了開來,一些有些學問的衝到了牢門前,雙手緊緊地拽著牢門,厲聲質問:“天理何存!我們並未犯重罪,憑何要將我們凌遲處死!”
“不錯!憑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
方才還鬧成一團的眾人,此刻竟齊了心,一致對著晏蒼陵大叫,有些衝動地還撲到了牢門邊上,齜著一口黃牙,面色猙獰,伸長了手往晏蒼陵方向亂抓,一副要將晏蒼陵脖子擰斷的凶煞模樣。
晏蒼陵將所長的習性研習了個透,一看犯人如此囂張,登時仿若膽小怕事的所長,跳了起來,哆嗦著手指,話音顫抖:“你……你們這是作甚!還想造反不成!來啊來啊,鎮住他們!”
語音一落,便有獄吏抽著鞭子湧來,唰唰唰地朝那些喊聲忒大的犯人身上無情招呼,一時間,瘋狂的大叫同鞭笞聲混作一氣,嗡嗡迴盪。晏蒼陵躲在了一高大的獄吏身後,扯著獄吏背後的衣裳,時不時地冒出個頭瞎嚷嚷一聲,接著又怕事地縮回頭去,將所長膽小的模樣表演得淋漓盡致。
吵鬧在獄吏的鎮壓下終於停歇,受打的犯人蜷著身子窩在牆內咬牙低吟,看似已乖順地屈服,實則各個皆是狠著一張臉,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所長之肉。
晏蒼陵將眾犯人的反應收入眼中,趾高氣揚地叉腰狂笑:“哈哈哈,瞧你們還敢反!呸!就憑你們這點本事,還不是乖乖地屈服了!哼,你們便等著罷,待西平王爺到來,你們一個兩個都甭想活命,等著凌遲處死罷,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在牢房內諷刺地迴盪,一聲一聲好似一把無情鎖,狠狠地插入眾犯人心間,將他們的無力感屈辱地拉扯出來,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
驀然間,一簇火苗悄然在眾人心中燃起,直待日後時機一到,便可燎原。
晏蒼陵一出牢房,便有差役拱手哈腰地湊合上來,他不想看這種人諂媚的模樣,方皺了皺眉,欲將人趕下去,但心念一轉,擺出一副氣沖沖的模樣:“他孃的這些個鬼東西,吵吵吵,吵個頭!事到臨頭了還不一致!群推出一個主事者去送死,他們的命不便可保下了麼!嘁,一群蠢貨,蠢貨!”他狠狠地跺了跺腳,踩了地面好幾下,啐痰一口,甩著胳膊大搖大擺地走了。
行到拐角後,他身形一竄,隱在了角落中,他側身探出頭來,看方才那差役聽到自己的話後,便匆匆回了牢房,之後再笑容滿面地走出,他會心一笑,往自己房內方向而去。
他一回房,立時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再次拔起身形,在屋頂上游走,潛到季崇德所居之地附近的樹上,隱匿身形,伺機而發。
因所長忌憚季崇德之故,季崇德並不同眾犯人居住一塊,而是單獨居住在一破爛的小屋,同眾犯人隔絕。晏蒼陵經由多日觀察,發現季崇德每日亥時均會出屋,在屋外打拳健身,之後再去打水淨身,而這打水淨身的半柱香時刻,是他唯一會離開屋子之時。晏蒼陵若想入房,必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出入,任務頗為艱鉅。
晏蒼陵屏氣凝神,一雙眼閃爍著夜狼的光,他將身形往樹叢裡躲了躲,凝望著季崇德的一舉一動。軍人出身的他,潛伏遊擊不在少數,沉穩呼吸隱藏身形他最為拿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他有十足的耐心去等著那短短一瞬的入房之機。
亥時一到,季崇德果真如所探的情況一般,推門而出,在房外打拳健身,他打的拳蘊含萬千精妙,看似出拳,實則是收拳,一實一虛,讓人看不真切,同是習武的晏蒼陵,看得入了迷,一雙眼有如生了根盯在季崇德一招一式上,總想著能從中悟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