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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蒼陵低吼一聲,一雙目沉沉凜起,刻著幾分森冷寒意。不過多時,便在密林之內,發現了吳其康同幾名押著季崇德的親衛。這幾人十分精明地換了一身極其不明顯的黑衣,隱在黑夜密林之中,十分難辨,但季崇德身上的黃麻之繩,卻清晰可見。
“呀,這不是西平王麼。”晏蒼陵使個眼色,他的手下故意道出了這一句。
此聲一落,眾犯人一陣騷動。西平王竟在此處,那所長呢?似乎從始至終都未見過所長,莫非是有人騙他們?
“西平王?!對,當初便是西平王提出了凌遲,方會讓所長生出凌遲之心!兄弟們,歸根究底,害我們性命的是何人?!是西平王,西平王!”晏蒼陵手下極好地混在了人群之中,雖無人看清他的容貌,但他的聲音卻響徹天際。
“對,西平王,是西平王害的我們!兄弟們,殺啊,殺啊!一個不留,全部殺盡!”人聲一落,另一手下緊接著喊起,隨之一個接連一個,煽動著犯人們的仇恨之心。
犯人一想多日來的性命之憂,登時種種火源於心中點燃,暴喝一聲,隨著喊起殺死西平王的喧天之言。
不遠處的吳其康一聽此聲,心中一個咯噔,立馬讓親衛護其左右,帶著季崇德往密林深處跑去。
但他不過寥寥幾人,焉能堪比那些殺紅了眼的犯人,唰唰唰,密林再密,不過一刀,遮目枯枝便紛紛落地,逃得再過,不及一刀憑空橫飛,削飛身上之肉,落得血痕點點。
季崇德回身一看,亦是大驚,但不過轉而,他便將自己的脖子往那些刀子口上送去——他至今都不忘尋死。
晏蒼陵早早料到季崇德有此著,因而他早有部署,讓自己的手下圍著季崇德。
手下一見季崇德有此決意,便將尖刀移開,再以刀柄狠力一敲季崇德的頭腦,雖不致他昏迷,但卻可讓他頭腦不清,再難生尋死衝動。
灌木枝葉擺動,血腥味瞬間蔓延,吳其康手裡也抄起了刀子,拼死反抗。眼看場面已亂,無人認出自己,晏蒼陵忙悄無聲息地運起輕功而離,同隱在暗處的手下會合。等候多時的樂麒,一見晏蒼陵便將行裝呈遞給他,雙雙對視一眼後,樂麒易容成他的模樣從暗處而出,代替他統領犯人,而晏蒼陵則帶著另一隊手下人馬,駐留原地,伺機等待,整頓人手。
樂麒在暗中候命,早已等得不耐,恨不得提刀而上,將敵人殺得一乾二淨。而今好不容易待得時機,怎料方一衝出,方發現親衛幾近全軍覆沒,哪兒還有他殺的份。一時氣結,他怒火沉於心口,一望到那執刀劈翻了一個犯人的吳其康,便帶刀殺了過去。
手中尖刀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橫批一刀,便帶著砭人肌骨的肅殺之意,吳其康後脊一涼,察覺到逼面而來的洶湧殺意,下意識地身子後仰,堪堪避過了迎面一刀,他一個後翻立穩身形時,卻對上了一雙湛藍的雙瞳。
“西域人!”吳其康喝出一聲,大驚失色,還未能續上後邊的話,樂麒的刀便不留情地削向面門,將他後話生生止住。
刀網舞得密不透風,吳其康避無可避,只能被迫往後倒退,身上落了不少的傷。他此刻眼中,只看得入一雙藍瞳,那對眼深邃得似欲將人吸食進去,再啃食乾淨。
“你們究竟何人,竟敢傷害本王!”吳其康厲聲一嘯,好似全身的氣力都在這一吼中散去一般,氣力將竭,面臨絕境。他朝身側樹葉刺去,挽出一個刀花,唰唰唰幾下功夫,便有無數落葉襲向樂麒面門,花了樂麒的眼,同時刻吳其康足下一滑,避過迎面一刀後,衝出刀網。
這時,忽而有一方人馬趕來,嘚嘚的馬蹄音將喊聲切碎,不消半會,援軍趕至,竟是吳其康的親衛,人數約莫數十人,比之犯人數量尚多一倍之餘。這些親衛身強馬壯,又是方才趕到,氣力正盛,提刀一來,嗖嗖幾下便將數位犯人砍倒,鮮血直流。有數名親衛衝到吳其康面前,大喝一聲:“王爺,快走!”聲未落,吳其康步已先邁,也不顧得驗明這些親衛正身,便在其保護之下,往安全之處逃離。
親衛一到,已經砍得幾近力竭的犯人,便沒了氣力,樂麒假意追了吳其康幾步,便折回來大喝一聲:“回馬車那處同第一隊會合!”聲音一落,眾人眼底亮堂,立馬砍了眼前親衛,拼出一條血路,回了馬車處,同第一隊人會合。
但即便同第一隊會合,終歸人數過少,拼不過親衛人數眾多,不過轉而,眾犯人便被圍困其中,成為親衛包圍圈中,無法脫離的獵物。
死亡的寒意從背脊而上,眾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