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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奇蹟般不再做噩夢,睡得十分香甜,只偶爾會夢見過往同晏蒼陵的曾經,夢裡滿滿地都是他們甜蜜的回憶。
數日後,樂麒派去打探訊息的人未歸,前線便傳來了好訊息,即晏蒼陵帶兵大殺了西域兩國的銳氣,打得其落花流水,使得其只敢叫陣,不敢出兵。
聞訊後,季臨川喜色爬上臉頰,抱著啊嗚說,慕卿他還安全慕卿他還安全,笑得合不攏嘴,當日還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宋輕揚也跟著他拊掌大樂,說大哥哥終於笑了,大哥哥終於笑了,引得季臨川多揉了幾把他的發。
然而,季臨川忽略了一事,由於資訊傳遞不便之故,捎來的訊息實則乃是晏蒼陵離開戰場去往京城之前,而晏蒼陵離開之後的訊息,還未能及時帶到季臨川這處,以致季臨川沉浸在了晏蒼陵安然無恙的錯覺之中。
因此,當約莫大半月後,驚天噩耗傳來時,季臨川崩潰了。
轟隆,密雷滾滾,閃電瘋狂地劈開天空,強行撕扯出一道光明來,多年難落一雨的南相,竟在今日,毫無徵兆地打起了雷,劈下了閃電,落了傾盆大雨,風聲呼呼,雨聲簌簌,似乎在訴說著死去靈魂的悲鳴。
江鳳來回來了,但看到他,季臨川卻毫無欣喜。
無光的眼神緩緩聚焦,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這正被人緩緩推進的一個成人般長的大箱子,箱體漆黑,毫無生氣,連淋著一身雨到來的江鳳來,亦是面色森冷,目中死灰,渾渾噩噩就如一散著死氣的行屍走肉,看不到一點活著的氣息。
“這……是什麼?”季臨川的聲音輕得都快捉不住了,帶著不確信的音,再問一次,“這是什麼……是什麼!說啊!”
江鳳來僵直的目光落到了箱子之上,片刻又將視線遊移,思索著組織好言語,但當道出口時,話依舊艱澀哽塞,一字一字猶如被斷了舌般,說得辛苦:“你自己看罷。”
“自己看……”短短三字念出來如此的輕鬆,可當要自己做時,季臨川卻如同被釘在了地上,走動一步都很困難,那箱子離自己是如此的近,只要他再走一步,彎身輕輕一推,便能看到箱子底下的秘密。
只要一步,一動……
可是,季臨川深深吸氣,再重重吐出,反覆不定,終究沒有勇氣,去完成這看似簡單卻有如千鈞之重的動作。
“王妃,開啟罷。”樂麒輕聲催促,眼光掃到了同樣震驚盯著那箱子的樂梓由上,雙眼一黯。
江鳳來私從戰場趕回,成人般長的箱子,尚有那含著深意的話,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昭示著什麼東西。
“開罷,是生是死,總要弄個明明白白!”樂梓由狠一跺腳,衝到箱子之上,雙手一按,就欲將箱蓋推開。可是,他盡力了,費力了,都無法挪動著蓋子一分,他愣怔地站直了身體,才發現,連手握雙拳都失了氣力,更莫說推開一個簡單的箱蓋。
所有人都在害怕,不願接受這可能的現實,總想著,不見不聞,也許那人還在身邊……
“柏津,讓我來罷……”聲音沉入谷底,哀慼得讓人聽著都快落下淚來,季臨川鼓起了所有的勇氣,踏前了一步,步伐帶著千鈞之重,猶如一把重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底。
“開罷,是生是死,總要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轟!雷聲響徹雲霄,震得耳膜將裂,耀眼的閃電刺透雲層,猶如利劍劈空而下,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將季臨川目中的驚愕與懼意照得一目瞭然。
“啊……啊……”季臨川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被自己推開的箱蓋,看著箱子內所盛的屍首,看著自己的心被電閃雷鳴劈得支離破碎!
“不!!!”
他瘋了一般推開眾人衝了出去,跑回了朝臨閣,翻箱倒櫃掏出晏蒼陵曾著過的衣裳,發狂地將其湊到鼻尖,索取著殘留的味道。
不,那箱中發臭的味道不是他,不是他,這個味道才是!
可是,人走衣涼,淡薄的味道散在空中,轉瞬就沒了影蹤,再也捕捉不到了。
他不死心地抓起晏蒼陵睡過的枕頭,被褥,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捕捉晏蒼陵的味道,試圖將方才的朽味掩蓋:“不可能,不可能……”
淚融入了被中,化開了無盡的悲痛,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抱著那已經沒了晏蒼陵味道的被褥,哭幹了畢生的淚。
趕來的季崇德,默默地掩上了門,一拳揩去眼角的淚痕,抿緊雙唇望著天際,針刺般的落雨疾射而下,刺得他千瘡百孔。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地恨下雨天,以致讓他的淚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