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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不知何謂攻城,不知何謂大軍兵臨,直到此刻見到了血腥,方知曉大難臨頭。
季臨川對這安瞬言毫無好感,正要繼續將其丟下時,忽而心中明光一亮,反而一把手將他給撈了起來,丟給晏蒼陵一喚:“打暈帶走。”
晏蒼陵一掌劈到哇哇大叫的安瞬言脖上,斷了他的驚叫,再將人丟到了親衛手中,斬下一旁砍來的侍衛腦袋,大手一攬,將季臨川穩穩地抱在了懷中。
時隔三月的擁抱,在這火光相接,血色瀰漫之時得以實現,季臨川目光只落在晏蒼陵身上一瞬,便移了開去,匕首一開,削金如泥,利落地削掉了迎面而來的銀劍。
季臨川抿緊雙唇,匕首一翻,刺向衝來之人,投入到新的鬥爭而去。晏蒼陵卻不會再給他動手之機,麻利的劍一劃過,揚著劍氣旋身,便將圍上之人殺了個乾淨。
利劍帶血而回,晏蒼陵朝眾侍衛一揮手,攬著季臨川,上了房頂,快步疾馳,朝著芳容殿方向而去。
夢容早在殿門前等候,看季臨川已然安全,心頭一鬆,真心的笑容展露,揮手卻是要同他們道別,言道她不願離開皇宮。
晏蒼陵問她為何,她只說,她要親眼看到王恩益死。
晏蒼陵勸不動她,如今時刻緊迫,遂不再耽擱,帶著季臨川同安瞬言朝一偏僻的門衝去。
樂梓由帶領的另一隊親衛,早早便在此等候,一見晏蒼陵帶人而出,兩方兵馬立刻彙集,簇擁保護著晏蒼陵同季臨川,逃離皇宮。
天子的府軍正集中兵力攻打何勁大軍,誰人也不會將目標落至這些不穿盔甲的晏蒼陵身上。於是乎,晏蒼陵幾乎是當著大軍的面,穿行於刀光劍影之中,帶著季臨川逃離。
背後的火光漸行漸遠,灌入耳邊的風令人簌簌發冷,晏蒼陵身上冷汗,經由冷風一吹,凝成冰潔,爬在背脊,這令他的神智更加清醒。他單手緊擁著季臨川,哪怕攻來之人劃破他的手,他也絕不會再放開季臨川一點,分開的苦痛嘗過一次便足以刻骨銘心,不必再嘗。
季臨川目中也燃起了決意,平素只能用來握筆的手都有了揮霍不盡的氣力,被軟禁的憤怒,被安天仁侮辱的仇恨,在這一刻盡數迸發,順著他的頭腦,湧到那一隻握著匕首的手上——晏蒼陵此刻才發覺,這一雙手不僅僅能揮筆作畫,還能上陣殺敵,絕不輸於他人。
璟涵,他的璟涵啊……他用他堅強的意志,撐起了那一具體弱多病的身體。
染血衝出,逃出皇宮後,他們仍舊不能停下,一路直奔到皇宮外圍,同已經在那等待的季崇德同許頌銘會合,晏蒼陵立馬拉著季臨川跳上馬車,由樂麒抽鞭趕馬,衝向城門,而樂梓由則駕著另一輛馬車,帶著季崇德而行,其餘親衛運起輕功跟上。
上得馬車,晏蒼陵再不遲疑,握住了季臨川的手,一個緊窒的懷抱,擁得季臨川同自己貼得毫無縫隙。
三個月,等著這個懷抱,三個月了。
熾熱的吻瞬間壓下,霸道地用舌尖撬開牙關,衝入其內,侵佔屬於自己的領地,帶著不止不休的勁頭,攫取著,侵佔著,相纏著……
“快到城門了!“樂麒一聲穿透車簾入內,晏蒼陵猛地放開了季臨川,將長劍一橫,抵在季臨川的身前,目光凜然間射出凌厲之勢。
季臨川也抽出了匕首,護在自己胸前,危難之時,所謂的臉紅,所謂的熱吻後的纏綿,都在冷風中消失殆盡。
“準備好,要衝了!駕!”
馬聲仰首高聲嘶鳴,迎著城門守衛的銀槍,蹬開四足,狂風一般掃向前方守衛,同時刻,樂麒抽出長劍,劈空一劃,盪開犀利的劍氣,將眾守衛的包圍圈逼退一步。樂梓由同樂麒跳車而下,夥同趕來的親衛,將攔路的守衛一一斬殺,刀光過處,血花飛揚,濺起的鮮血朦了雙眼,燃了決意,寒光湧動,在包圍的城門守衛中打出了一個缺口。
晏蒼陵同季崇德在樂麒同樂梓由下馬車後,便接手了馬韁,狠狠抽馬碾壓擋路的守衛。這兩匹馬,乃是特意在萬起國邊境購買的快馬,日行千里,彪悍兇猛,腳力過人,撞上人身,便能讓其口吐鮮血,暈闕過去。
保命的本能從身體激發,看晏蒼陵等人實力驚人,城門守衛漸而喪失了鬥志,一人退,繼而便有更多的人退,逐漸的,缺口越來越大,打到最後,包圍圈退到完全可讓兩輛馬車毫無阻攔地通行。
樂麒同樂梓由對視一眼,同時躍身而上,跳回馬車,接過馬韁抽鞭一打,奔向茫茫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