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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穿上衣服,長髮隨意地紮了一下之後,玉寒宮留了兩張銀票在桌上,輕輕推開了房門。
外面的空氣不比裡面好多少,但卻透著一絲涼意,玉寒宮鬆了鬆筋骨,緩緩穿過長廊進了內廳。
此時已過了夜裡最熱鬧的時候,走的走,留的留,臺上一個小倌咿咿呀呀地唱著曲,三兩個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不時拍手叫好。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香料殘留下來的甜膩香氣,香菸繚繞,一陣涼風掃過,捲起青紗撩過,往日裡紙醉金迷的煙花之地卻透著一股讓人發寒的冷清。
玉寒宮突然打了個寒戰,明明還滴酒未沾,卻像是突然醒了酒一樣。
有小倌看到玉寒宮便過來招呼,以往玉寒宮來「清風閣」雖然也會與別的小倌玩耍,但誰都知道他的心思還是在「蓮公子」身上。如今「蓮公子」已被人贖了身,玉寒宮自然就成了不少人的目標。
玉寒宮也沒客氣,很快恢復了往日的風流灑脫,跟著小倌進了房間,三五人坐在一起划拳吃酒、唱曲調情,好不快活。
等宋庭毅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倌坐在玉寒宮懷裡,後者的手伸在小倌腿間的淫亂畫面,只不過在「清風閣」這實在算不上什麼。
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裡的情況,宋庭毅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玉寒宮像是突然醉倒了一樣,趴在桌上就不動了。
想了想,他嘆了口氣,還是進去了。
看到他來了,小倌們站起來剛要開口,宋庭毅擺了擺手,幾個人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玉寒宮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掙扎著爬起來,抬頭看到宋庭毅,咧開嘴笑了起來。
卸下了平時裡的濃妝,一身白衣的宋庭毅顯得英氣十足。他走到玉寒宮對面,低頭看著後者問:「醉了?」
玉寒宮撅了撅嘴,半晌之後,嘀咕了一聲:「不知道……」
看來還沒醉得太厲害……於是宋庭毅在玉寒宮對面坐下了,也不說話,拿過桌上盤子裡碧綠的葡萄吃了一個。
玉寒宮趴在桌上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嘴裡小聲模糊不清地嘀咕著什麼,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直到最後才喃喃自語般說了一句:「那天,我跟他說要替他贖身……」
對面的宋庭毅眉頭輕輕一挑,輕笑了一聲,「你一直這麼說。」
「可他不願意。」玉寒宮低下頭,把臉埋在掌心嘀咕著:「他不願意……我有什麼辦法?」
宋庭毅沒說話,並不是不想說,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知道玉寒宮是真的喜歡那人,誰說風流放浪的男人不會有真心……然而感情這種事誰又說得明白?再好的感情,不是真的又有什麼用……
心頭突然一緊,宋庭毅像是回過神,收起了心思抬起頭看著玉寒宮說:「你不像是會為情所困的人,明明是來我這裡尋開心,卻每次都是來喝悶酒。」
玉寒宮呵呵笑了兩聲,歪著頭看著他說:「我倒是想單找你喝酒,可怕你這老闆不樂意啊。」
宋庭毅揚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玉寒宮靜靜地看著他,男人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細細的紋,是無情歲月留下的痕跡,卻不難看,反而有股特別的味道。
對宋庭毅,玉寒宮一直是好奇的。雖然開著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卻不是那印象中的「窮兇極惡」之人。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從哪裡來,以前是做什麼的,又經歷了什麼?
玉寒宮有過很多關於宋庭毅的假設,以前也曾經問過,但都沒得到答案。現在時間久了,反而不想知道答案了。
看著宋庭毅抬手將酒杯送到唇邊,玉寒宮問了一句:「老闆,你成親了麼?」
手上動作一頓,宋庭毅抬眼看他,並沒有回答。抿嘴笑了笑,反問:「如果我沒記錯,下個月就是你成親的日子吧?」
聽到「成親」二字,玉寒宮苦笑了一下問:「你……也想對我說恭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但對玉寒宮來說,他要的並不只是一紙婚書和一個連話都沒怎麼說過的女人。
宋庭毅並沒有說什麼。
笑了兩聲,玉寒宮拿起酒壺舉過頭頂,仰頭直接喝了起來。
一壺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一手拿著酒壺一動不動地坐著,半晌之後突然抬起頭看著宋庭毅一本正經地說:「要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