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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可愛到極點,我簡直愛上了他。
我偷偷問編姐:“趙飛是啥人?”
“三十年代男明星,第一美男子。”
“真的?”我笑得更璀璨。
朱老伯不明白,這不是誰好誰不好的問題,他不必呷醋,有很多女人硬是喜歡長得漂亮的男人,被他們虐待也是值得的。
朱老伯個子這麼小這麼瘦,年輕時一定也不怎麼樣。不過他太太不錯哇,面板到六十多仍然白嫩。
我陪他五十年細說從前。
“後來怎麼樣?”我問。
“後來趙飛在三十歲那年去世。”編姐說。
我說:“沒想到你對電影歷史那麼熟悉。”
編姐說:“人行之前,我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我說:“你瞧,馬上用得著了。”
朱先生說:“以前男人講風度,專門侍候女朋友,哪像現在,下作的男人多哪,你們要好好小心。”
這句話倒是說得對,女人自古到今在人生道路上都得步步為營。
編姐引他說下去:“我父親就沒侍候過我母親,從前女人更沒有地位。”
朱老伯說:“看你嫁的是誰。”
編姐故意說:“你是說我父母感情不好?”
“只是不善表露而已,壞的男人……遇上才是死路一條。”
我有種感覺,他的箭頭一直指向張煦。
我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只要在這時候稍予指引,姚晶的秘密就會像熟透的石榴子般爆出來。
“朱先生,姚晶同你,熟到什麼程度?”
“她是我的過房女兒。”
我又問編姐:“那是什麼?誼女?”
編姐點點頭。
“幾時的事?”
“那年她十八歲。”
“我們知道她有兩個不同父親生的姐姐。”
“是的。她母親先嫁一個小生意人,後來再嫁姚晶的父親。”
“她父親幹什麼?”
“沒有人關心。”還是不肯說。
“姚晶在內地做些什麼?”
“唸書。”
編姐意外地說:“不可能!她的英語說得那麼好。”
“人聰明、肯學,你以為她是普通人?她桂林話說得多好,上海話亦琅琅上口。”
“為什麼要學桂林話上海話?”我問。
“你這小姑娘,”朱老伯不以為然,“她夫家是桂林人,還有,當時電影界大享全是江浙幫,講廣東話,老闆懂勿?勿懂依自家吃虧。”
至此我便嚮往姚晶的氣質,不禁一陣心酸。
“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子……”朱老伯搖頭,“一代不如一代,你瞧瞧現在的女明星,個個像十不全。唉,我看夠受夠。”
我們三個人都靜下來。
“姚晶還剩下多少私蓄?”朱老伯問。
我反問:“你也知道她沒剩下多少?”
“一個人賺,那麼多人花,能剩多少?”
我衝口而出,“朱伯伯,你這麼愛她這麼瞭解她,她有事為什麼不來同你商量?”
朱老伯長長吁出一口氣,“要面子呀,吃了虧,打落牙齒和血吞。你以為是現在這些女人?同男人到酒店開房間睡覺也可以說出來。”
也不必像姚晶這般活受罪。
我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嘆息著。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早應說出來,思量解決的辦法。頂多離婚,有啥事大不了,以現在的標準,沒有離過婚的女人簡直不算生活過。
也許姚晶是落後了,價值觀及道德觀皆比人過氣二十年。
我說:“張煦是愛她的。”
朱老伯嘲弄地笑:“是嗎?”
“何以見得不是?”
“嘴裡說說就有用?過年過節送一打花?真正的男人,是保護女人的男人,一切以她為重,全心全力照顧她心靈與生活上的需要。”朱老伯聖潔地說。
譁,我舉起雙手投降,幸虧男人聽不到這番話,否則誰還敢娶妻,我與編姐再過八十年也銷不出去。
這一對誼父母徹底的落後。
“怎麼,”老先生問我,“你不認為如此?”
我搖搖頭,“反正我也沒打算全心全意地對待他,大家做一半已經很好,要求降低一點,就少點失望,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對配偶抱著那麼大的寄望是太過幼稚天真了,朱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