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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惱怒起來。
“既然一定要見她,還是把愧意收起來吧。”編姐說。
第二天我與編姐約好石奇在門口等,故意失約,我們實在不想有一張那麼顯著的面孔跟在身後張揚。
到大學時還很早,我們兩個似吸血殭屍甫見日光,幾乎化為一堆灰燼,晨曦使我們難以睜開雙目,什麼美麗的早晨,小島與花朵都歌頌的早上,都不再屬於我們這種夜鬼。
我揉揉酸澀的眼皮,問編姐:“再叫你讀四年書你吃不吃得消?”
“別開玩笑。”
“讓你回到十八歲你要不要?”
“挨足半輩子才捱過那該死以及一無所有的青春期,又再叫我回去?我情願生癌。雖然現在我不算富足,但至少楊總經理在等候我回到《新文日報》去。”
有三兩少年經過我們的身邊,笑著拍打對方的身子,似乎很樂的樣子,也許每個人的青春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要太悲觀才好。
走進校務室,查清楚瞿馬利在什麼地方上課,我們到課室門口去等。
我看看腕錶,上午十時整,這一節課不知要上到什麼時候。
我坐在石階上,與編姐背對背靠著坐。
“緊張嗎?”她問我。
“有一點。”我仍然在陽光下眯著眼。
“這應是最後一個環節了吧?”
“這只是有機可查的最後一環。”
“不過差十年,你看這些學生的精力。”編姐羨慕地說。
“有什麼稀奇,你也年輕過,那時候力氣全花在不值得的地方,愛不應愛的人,做不該做的事,那時候又沒有人請你寫五百元一千字的稿。”
“誰告訴你我拿那種稿酬?”編姐揚起一條眉毛。
“楊壽林。”
“是的,熬出來了。”編姐點點頭。
“在這方面我是很看得開的:青春,你也有過,但這班年輕人到這種年紀,未必有你今日的成就,他們為什麼不調轉頭來羨慕你?一個人不能得隴望蜀,希望既有這個又有那個。拿你的成就去換他們的青春,你肯定不願意,那就不必呻吟。”
“譁,聽聽這論調。”編姐搖頭。
“大小姐,五百元一千字才厲害呢。”我笑。
“你彷彿很輕鬆。”
“是的,我有種感覺,一切都快告一段落。”
“我沒有你這麼樂觀,你憑什麼這樣想?”
話說到此地,課室門一開,一大群學生湧出來。
我與編姐不得不站起來認人。
也不是個個大學生都神采飛揚的,大多數可替面皰治療素做廣告,要不就需要強力補劑調理那青綠色的面孔。
編姐皺起眉頭,這間大學的水準同她就讀時的水準是大不相同了。
我拉住其中一個年輕人:“請問瞿馬利在哪裡。”
那猥瑣的年輕男人立刻很警惕地注視我:“你是誰?”
“我是她阿姨,家裡有事要找她。”
“不關我事。”他掉頭不顧而去。
我開玩笑地問編姐:“她幹麼?搞政治學運搞出事來,怕我抓她?”
編姐瞪我一眼,“別亂扣帽子。”
“兩位找瞿馬利?”
“是。”我轉過頭來。
這個才像大學生,英偉,朝氣十足,彬彬有禮,熱誠。他約莫二十一二年紀。
“瞿馬利在圖書館。”
“可以帶我們去嗎?”
“我有課要趕,很容易找,向右一直走,在主要大樓。”
“來,我們自己去。”我說。
不遠也需要走十分鐘,這個時候就希望有一輛腳踏車,那時候讀書,我也有一輛腳踏車……回憶總是溫馨的,雖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因為年期久遠,也像事不關己。
那時有一個女同學,什麼都是借回來的,書簿筆記、制服用具,不到一個月便搭上洋小子接送她上學放學。那時只覺得她討厭,老跟在旁人身邊揀便宜,至今才發覺這是一種本事,年紀大了往往能夠欣賞到別人的優點,即使價值觀不同,但這種女孩子無異有她的能耐,身為女人應當如此,否則怎麼樣,房子汽車鑽石都自己買才算能幹不成。
編姐問:“你在想什麼?”
我微笑:“在想女人的命是這麼的多姿采。”
我們推開圖書館的玻璃門,裡面坐滿學生。
誰是瞿馬利?
我們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