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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政治需要——主要是為了詔告天下朝局已定,凌淵和宋逞他們商討著給楊肅辦了個極為隆重的登基大典。
大典當日新皇下旨大赦天下,著各地於廟庵開放糧倉接濟貧民,並且定於來年二月加開恩科激勵士子,接下來幾日又著手各衙門官吏任免調遷,感覺整個朝野上下都忙碌並活躍起來了。
等忙完這輪,就到了籌備新皇大婚的階段。
由於身份變了,之前走的那套六禮婚序作廢,又重新要走一遍。
楊肅經歷了幾次成親而未果,如今對這事已格外忐忑,要不是不能怠慢了長纓,他簡直恨不得立刻把她接進宮裡,省得回頭又出什麼變故。
已經榮升為乾清宮一等侍衛的佟琪瞧見他連日心事重重,便道:“皇上放寬心,這次不可能再有變故了。”
“這誰知道?”楊肅放下摺子說。
傅家那案子有長纓參與,判得清清白白無人不服,又加之凌家與馮家、榮家聯手出了告示,把昔年的事都給她抹平了,近來沈家門庭若市,她也出門應酬不斷,算算都有三四天沒進宮來了,只怕都快要想不起他這個未婚夫了。
瞧她這麼快活的日子,他怎麼能放心?
自他進了宮,行動上多有束縛,到時候她進來了也將如此,他可真怕她突然變卦,不願當這個皇后了。
佟琪不愧跟隨他多年,即便他礙著面子不說出口,從他怨婦般的眼神裡也猜著了個六七八九分。
遂靠近了些,推心置腹道:“皇上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沈將軍真反悔,您身為一國之君,也不能幹出霸王硬上弓的事來,不過您為何不使點別的法子呢?”
“這是什麼意思?”楊肅瞥了一眼他,不以為然中又帶著點不妨聽聽的意味。
佟琪湊上前,悄摸說了幾句。
楊肅瞅了眼他,神色好點了。想了會兒他道:“去請宋閣老。”
宋逞升任首輔,手頭的事情比起從前而言更多了。好在兒子宋寰還挺得力,加之宋寓也進京來了,又分單走了些許壓力。
下晌逮了點空子考考宋鈞功課,剛讓他背到《秦風》,太監來傳旨了。
少不得更衣進了宮。
楊肅在御花園八角亭裡設了茶點。
“鈞哥兒拜了長纓為師習藝,學得怎麼樣了?”他親切地問。
宋逞回道:“臣準備讓他轉投武寧侯門下,沈將軍那邊已經沒去了。”
“那可惜了。”楊肅道,“長纓到底是女子,除去武藝出眾之外還細心周到,武寧侯一個粗老爺們兒,怕是沒什麼耐心。”
宋逞道:“欽天監那邊吉日已經下來了,再過不久便得大婚,沈將軍入主坤寧宮,也不合適再傳授武藝。”
“那倒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楊肅笑了下,“沈將軍一身本事,本就不是該拘在後宮裡頭的人,宋閣老你說呢?”
宋逞看到他眼裡那簇光,這才琢磨出來,合著他傳他進宮不是閒得無聊,而是來敲他的竹槓來了!他這是想給沈長纓謀取福利?
他雖然是沈長纓一黨的,但並不是毫無原則。
他道:“沈將軍在軍營與仕途上是有建樹,不日位主正宮,的確是朝堂的損失,但換過來想想,皇后母儀天下,也同樣是份了不起的差事,能把這差事做好,並不比叱吒朝堂要差。”
他倒不是迂腐,說實在的,本朝女子為將入仕都已經有先例了,如今就是讓皇后參政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可關鍵是,若開了這個頭,那日後的皇后沒有沈長纓這份能耐,又有中宮可問政的權力,介時又如何是好?
要知道在沈長纓之前,本朝出過的能上朝問政的女官女將也超不過一個手掌。
有些規矩好立,但立了之後要廢止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非常人走非常路嘛,宋閣老可以考慮一下折衷。”楊肅說道。
宋逞擔心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清楚,當代女子絕大多數還是走相夫教子的路線,來日他的子孫們再娶皇后,未必能遇上像長纓這樣既有才能又品行端正的人選。
而且有了中宮問政的權力加持,恐怕也會滋生出許多隱患。
但是長纓真的不一樣,拋卻她的出身不說,就說他能夠翻身得這麼順利,她絕對要佔一半功勞,於情於理,他都想給她最大程度的自由,且這也是他當初答應過她的。
依他看來,長纓作為功勳在身的皇后,破例問政,這完全能讓人心服。
“朕可不想因為得到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