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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死?我們大人不遠千里到來,不管降與不降,侯爺也不妨聽聽他的說法。
“畢竟廣淑王的畫像至今還掛在太廟,我們殿下明辨是非,絕不會把罪過牽連到無干人身上。”
“不必了!”賀怡端杯,“送客!”
信使回了馮營,東陽伯即與謝蓬道:“怎麼樣?我說了吧?”
謝蓬想了想,說道:“榮將軍在不在營裡?”
“在。”
“那可否請伯爺安排榮將軍留下守營,您與我去往漢中會會傅明江?”
這月餘的時間,叛軍已經打到了漢中。
東陽伯凝眉:“這貞安侯你都勸不動,你還想勸動傅賊?”
謝蓬道:“也不是一定要勸他,不過還有些事情想弄弄清楚。”
東陽伯不以為然,但也想去探探漢中那邊敵情,便最終又還是答應了。
……
楊肅收到謝蓬他們南下的訊息是在他們動身的十日之後。
正議事的他停下來,皺了下眉頭。
而等他旨意再有下達的時候,謝蓬已經寫了封信,著信使送去傅明江營帳。
東陽伯依舊不抱任何指望,與將領們去了前線視察軍情。就連凌頌也認為希望不大,畢竟傅傢什麼處境他一清二楚,傅明江什麼稟性他也心裡有數。
然而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信使就快步加鞭地帶著傅明江的回信趕回來了:“傅明江請謝大人明日午正,前往西山百花亭相見!”
這下子可把凌頌給驚著了,嘴裡一顆麻團都險些囫圇吞下去。
東陽伯回來聽說這事也覺得邪了門,問謝蓬信裡寫了什麼?
謝蓬一貫一本正經:“也就是說了兩句話,戳了戳他心窩子。”
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自然是要慎重的。
翌日午正,謝蓬一行到達了約定地點。
亭子位置是在山坡下一片空曠處,四面都無樹木山石遮擋,一眼千里,雙方想要設埋伏都很難。
傅明江看到東陽伯時目光停留了一會兒,但終究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將目光調向謝蓬:“你就是楊肅派過來的欽差?”
“沒錯,謝蓬。”
傅明江目漸變得犀利:“既是你要與我議事,何必又帶上這麼多人來?”
“傅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陽伯已然忍無可忍,馬鞭直指到了他眼前,“你個利慾薰心的東西!襲著祖蔭還不夠,還妄想著賺個從龍之功嗎?!
“你看看你,自己兒子被你害死,一府老小隨著叛軍顛沛流離,你的老母親年逾古稀,卻被你害得只能風餐露宿!
“而你們禍亂朝綱,闖下大禍,害慘了黎民百姓,你簡直既對不起祖宗父母,又對不起朝堂社稷!你還不懸崖勒馬嗎?!”
山坡上充滿了東陽伯的怒斥聲,凌頌因著父親的身亡,自然也對其橫眉冷對。
傅明江扶劍哼笑:“懸崖勒馬?我還能怎麼勒?你們說的倒輕巧!”
“傅老三!”
東陽伯怒到跳起腳來。
傅明江沉臉:“謝大人不是有話要傳達嗎?!”
謝蓬與凌頌道:“吟之先伴著伯爺在山下等我。”
凌頌知道以東陽伯的性子,留下來也只是把氣氛弄僵,遂點點頭,勸說著東陽伯下了山。
傅明江看看謝蓬身後遠遠候著的幾個扈從,冷哂道:“謝大人倒是放心老夫。”
“因為我不是來勸降的,所以沒有什麼不放心。”謝蓬鎮定自若。
傅明江目光微閃:“你不是來勸降?那你來做什麼?”
“有件事想來想去,還是隻能找侯爺嘮嘮。”謝蓬道,“就是昨日畫給侯爺信裡的三叉戟。
“侯爺當年照著五皇子胳膊上的烙印依樣畫葫蘆烙在令郎胳膊上的,想必印象深刻?”
傅明江神色倏變,緊跟著人也騰地站起來!
謝蓬瞥了眼他:“做都做了,侯爺心驚什麼。”
“……你是什麼人?!”
謝蓬道:“推算起來應該是個早就被傅家毀屍滅跡的‘鬼’。只不過侯爺當年手腳不夠乾淨,才讓我活了下來。”
傅明江騰地站了起來,滿臉血色盡褪!
謝蓬望著他道:“我為什麼會畫下那三叉戟給你,想必你已經心知肚明?”
傅明江早已失語,他死命地盯著謝蓬面容,並且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