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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溶讓開了,幾個人便疾步到了床頭,前前後後地打量長纓,直到確定她沒有任何不妥,這才紅著眼眶,相互張羅著給她扇著風喂起水來。
長纓醒來時已經天黑。
彷彿連續奔跑了數百里,令她疲憊不堪,面前閃過的人影又個個張牙舞爪,直到最後才有個人牽住她緩下了腳步。可惜眼前光景太黑,她看不到人臉,只隱約覺得耳邊有人告訴她那是“阿溶”。
後來逐漸消停,就聞見一股讓人無可奈何的『藥』味。
她睜開眼,吳媽她們圍過來,自有一番唸叨,她也無意理會。
折騰了一上晌,會撐不住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頭還有點疼,她抓起被子還想歇一下。
剛躺下去,就發現這被子帳子十分陌生。再坐起來看看這屋子,更是不認得。
“這是哪兒?”她問。
“這是霍將軍府上。”吳媽道。“是霍將軍從凌家把姑娘接出來的。”
長纓怔了下。
又是霍溶。
“將軍來了。”
泛珠掀簾進來道。
吳媽猶豫了下,見霍溶已經進了門,再看了眼長纓神『色』,便就退下了。
霍溶在床前坐下,先看了看她臉『色』,只見好多了,便點點頭。又覺她神『色』平靜,不像是想起什麼的樣子,便將吊著的心又且打回去。
再看看這光景,她坐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身後是他的枕頭……都是他的。
這一想,那心裡頭便又有『潮』湧浮動。
先前回來得急,哪裡顧得上想那麼多?直接就抱進正院來了。
他每三日換一次被褥,也日日至少沐浴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味道讓她嫌棄才是……
他攥了下拳頭,別開臉道:“好些了嗎?”
長纓點點頭:“叨擾將軍了。”
她心裡也疑『惑』,為什麼她暈倒在凌家,卻是他把她接出來?
他把她接出來,沈家就在凌家對面,他為什麼又把她帶回了自己府裡?
霍溶沒說什麼。看到几上還有正晾著的『藥』,便端起來,探了探溫度道:“來吃『藥』吧。”
長纓望著他餵過來的那勺『藥』沒動,片刻後自己伸了手,把碗和勺接過來。
“多謝將軍幫我請醫。我沒什麼事吧?”
霍溶望著她重新又武裝起來的神『色』,說道:“沒事。”說完往後靠了靠,又道:“沈將軍英勇,能在武寧侯手下全身而退,讓人很欽佩。”
長纓聞言笑了下,就著碗把『藥』吃了。
霍溶問她:“他對你做了什麼?”
有了早上的先例,一定是有了不得的事情,才會致她如此。
長纓收斂神『色』,沉『吟』道:“他沒做什麼,不過是問我為什麼害死他父親。”
霍溶沉默。
“他從小就有板有眼,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何況這種事上。”不等霍溶回應,長纓又苦笑了一聲,接著道:“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我想也許是我這病救了我一命吧。”
她可不指望凌淵會相信她所說的,若是有這麼容易相信她,當初又何至於讓她需要用那樣的方式逃離京師?
霍溶可不這麼認為。
最早之前他也沒有多想,只當作凌淵是來尋仇的,所以不惜催婚,甚至是順著她的意思幫他逃跑。
可是早上凌淵看到她時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粗暴冷情,後來他又當眾承認她是凌家的人,——那個時候凌淵可還並沒有跟她對面談過什麼,不可能是她幹了什麼讓他有所轉變。
那也就是說,在他還身負著父仇未報的情況下,在延續著三年之前對她恨意的情況下,他還在下意識地要接納她。
而他在敞軒裡攬著她,讓她靠在臂彎裡,俯首凝眉注視她的神情,那可絕對不會是什麼看仇人的眼神。
徐瀾與她不過兩年同袍之情,凌淵對她,那可是足足守了十年……
這麼說來,先前他讓郭蛟讓路放他走,就不可能是認慫了,而只不過是怕爭執起來會傷及到她。
“爺,少——沈將軍的飯準備好了,要傳麼?”佟琪在簾外道。
霍溶微微側首。
未及說話,長纓已道:“飯就不必傳了。不過我還有件事,倒是想跟你打聽一下。”
霍溶看過來。
長纓道:“我剛才把凌淵父親的死因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