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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疼愛她,他不能讓苗桐莫名變成個寡婦。事實上,他的藥量巳經開始加大了,老教授開誠佈公地告訴他,這個腎不太安分了。
而無論白惜言如何地漠視苗桐,她都是保持著那種寡言少語波瀾不驚的狀態, 就算吳小芳在廚房裡連做個魚都能又笑又鬧地像在演法國愛情片,她都能充耳不聞地寫好她的新聞稿。
卓月的辦公室裡,師徒倆面對面坐著,桌上杯裡的茶水已經涼透,兩朵茉莉花舒展著花瓣沉浮著。
“真的要走? ”
“嗯。”
“還回來嗎? ”
“以後的事誰知道? ”
卓月往身後的椅子裡一躺,心裡不捨:“小桐,其實你不必走,不必顧及唐律,他再怎麼過分也不至於因愛生恨,我可以把你調去其他部門的。”
苗桐微微笑:“師父,你知道的,我喜歡做新聞。而且我已經跟上海那邊接洽得差不多了。”
“你啊,有老主意,我管不了。”卓月嘆口氣,“你也可憐一下我啊,一把年紀了,連個孩子都沒有,老了說不定還要靠你接濟。”
“得了吧師父,你離婚時少說也分了一千多萬,還有幾處房產,說不定以後我生了孩子還要靠你養。”
卓月大笑:“好啊,我給你養。”
苗桐跟卓月告別後挑了個沒人的時候去編輯部收拾東西。她討厭告別的場面。 而唐律在她座位上坐著,雙手交疊皺著眉,端著苦大仇深的臉。
“唐主編,我要走了。”
“……一定要走? ”唐律抬眼看她,語氣沮喪,“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拒絕我的 求愛而給你穿小鞋? ”
“你又不是沒給我穿過。”
唐律一口氣悶在胸口,是啊,他給她穿過,他當初怎麼就該死地給她穿小鞋。
苗桐看著他簡直要吐血而亡的模樣,卻咧開嘴笑了,她俯下身抱住了唐律的脖子。她對不起唐律,她利用了他。她並不是因為唐律的原因而選擇辭職,可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為,甚至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而她只是沒有辯解。
“謝謝你喜歡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唐律愣了愣,抱住她的背。
那天苗桐睡著了把頭靠在了他肩上,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他認認真真看了她一路。睡著的苗桐放下了她的冷淡和犀利,柔和得像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他自己寫過 這樣一篇心靈雞湯的文章:動心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一回眸,或者一個叫人著迷的睡顏。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他為什麼喜歡她。
最後他說:“苗桐,祝你前途似錦。”
她說:“你也是。”
苗桐辭職是很突然的事,不過兩三天前決定的,她也沒有跟白惜言說,故意瞞著他。
可她不打算瞞著劉錦之,打電話約他出來咖啡廳坐坐。劉錦之這幾日正心煩,接了電話就出來了。他的女朋友在跟他鬧分手,兩人不鹹不淡地拍拖了五六年,眼看著姑娘都三張了,暗示了他幾回郊區剛開發的聯排別墅不錯,可劉錦之裝沒聽見,姑娘抽抽搭搭委屈地要分手。準兒媳婦打電話跟劉家父母告別,劉媽打電話給兒子從上午十點罵到下午三點,罵得劉錦之頭昏腦漲地終於繳械投降。
他近幾曰大概就要去買女朋友看上的聯排別墅,然後準備戒指和一個浪漫的求婚。而後步入婚姻殿堂,過兩年添一兩個孩子。
苗桐坐在他對面低著頭,劉錦之如臨大敵,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劉叔叔。”她說,“我想去其他城市發展,你得幫我個忙。”
久違的劉叔叔的稱呼讓劉錦之愣了一下:“怎麼了?跟白先生商量過了? ”
“他不知道。不過他應該也不想看見我了,只是……不好說而已。”苗桐沉默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說,“事實上我已經上過他的床了,已經當不成他的妹妹了。”
劉錦之大腦一片空白,事實上他這兩天剛把入籍的手續辦好,只等白惜言簽字確認。他不知道苗桐是什麼意思,是白先生強迫她?……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是苗桐自願獻身?……還是她使了什麼壞招?
他的臉上慢慢溢位了鄙夷的顏色,基本上已經確定是後一種了,她不總是裝作淡然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每步都走得穩紮穩打。
“我以為白家老四的身份能滿足你,沒想到你胃口那麼大! ”劉錦之將菸頭狠狠溺死在菸灰缸裡,恨聲道,“苗桐,我早就該知道你是衝著白太太這個頭銜來的,你啊,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