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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父母的回憶,能清晰記起來的太少,她搖了搖頭:“大概吧,我都記不太起來了。”
白惜言瞧著她的臉,心裡有些亂,不自在地把目光移開。對於苗桐來說父母雖不是什麼禁忌話題,只是突然那樣的先後去了,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突然失去了支柱,生命被硬生生地撕裂了個鮮血淋淋的傷口,那些傷痕是無法撫平的。他知道自己應該避開這個話題,可是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要問:“一般家人在工地上出了事,不都是要討回公道嗎?你爸爸出事那會兒,你是怎麼想的?”
苗桐的臉一僵,笑不出來了,低頭撥弄手中的錄音筆:“我爸那個人做事馬虎偏偏膽子又大,每天上工前我媽都會叮囑叫他小心些。爸爸嘴裡答應,其實總嫌她多事。他是自己操作失誤,死了本就是白死,之前又嫌買保險浪費錢,我媽說自己輕賤自己的命怪不得誰。” 白惜言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好,也沒勇氣繼續問下去,冷場了一會兒,突兀地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天晚上我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苗桐知道他指的是入籍的事,臉色變得更難看:“……過兩天再談好嗎?”
這顯然不是什麼緩和氣氛的話題。
“嗯。”他嘆了口氣,把她摟到懷裡,“……對了,我抽空把虞美人草的背景畫好了,週末你有空的話給我畫完吧。”
她閉上眼:“好,我儘量不加班。”
儘管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裡重過生命。
可白惜言前幾日仍舊錶明瞭,來做白家老四吧,我不能娶你。
這件事他應該已經考慮了很久,未雨綢繆地安排後事似的。即使她從沒妄想過能嫁給他,可從他嘴裡以這種方式委婉地說出來,那一瞬間她還是心如刀絞。
苗桐知道他在怕什麼,事實上她比他更怕,最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失去。那些他想要給她鋪的後路,在她看來不過是種瘋狂的自我安慰,可糟糕的是她無法阻止他,只能軟弱地一味逃避著。
每年都有學生家長往社裡打電話,不是亂收加班費就是強制學生買課外輔導。這次事情比較嚴重,市七中的高中部裡有老師掌摑侮辱學生。十六七歲的女學生也是大姑娘了,一時怒極從班級所在的四樓窗戶跳了樓。雖然幸運地撿回一條命,可高位截肢,這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真是世風日下啊,連學校都不安全了……”魁姐抱著肚子在編輯部咋呼,“現在月嫂都喂嬰兒安眠藥,奶粉裡含三聚氰胺,預防針導致兒童中毒,現在老師都掌摑學生!我不生了!還是在肚子裡安全!”
剛梅開二度的小房主任穿著包臀裙的屁股往她桌子上一坐:“大姐,你還是趕緊生下來,你吃的地溝油,醋精兌的醋,攙滑石粉的麵粉吃死你自己就好了,別害你肚子裡的寶貝疙瘩了。”
編輯部的眾位忍不住大笑,直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去市七中的路上,唐律正說著自己小學二年級的侄女暑假裡每天晚上要上的那些琴棋書畫的興趣班,一轉頭,看見苗桐正託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發呆。
“苗桐……苗桐……”
她回過頭來,還在失神:“你說什麼?”
他大笑道:“你學什麼林黛玉呢?要不要帶你去玉淵潭花園葬花?”
苗桐不理他的奚落,搓了搓眉骨:“葬花就算了,作為肆意壓榨員工週末公休時間的無良上司,是不是應該給我下週調個休?”
唐律拋個媚眼:“那怎麼行,我一天都離不開你。”
苗桐淡淡地笑:“好啊,我會記得轉告你女朋友的,還有之前你強吻我的那件事。”頓了頓,她又不過癮地扔個炸彈,“初吻。”
“下週三我有空,預約的那個採訪我去,你放假! ”
“這多不好意思,那就謝唐主編了。”
以前與苗桐做同事時,只知道她工作時很拼,私下卻是寡言安靜的。當時想要她做女朋友,一半是因為她的家世,一半是因為她這個人不討厭,以為感情經歷少的姑娘好追,卻沒想到碰了那麼大個軟釕子。後來細想才覺得自己那種程度的 “追”,連起碼的誠意和尊重都沒有。可苗桐依舊寬容地接受了他這個朋友,這種寬容只會讓唐律更內疚。
現在熟悉了,才知道魁姐為什麼說一個苗桐頂三個危機公關,反應機敏見縫插針,嘴皮像刀子實在不饒人,誰做他男朋友估計都要被氣死。
“說真的,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話也少了。”
苗桐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