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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進門後一直沒說什麼話,臉色發白,連嘴唇都沒什麼血色。張阿姨說,外面這麼熱,這怕是要中暑啦。山上有野酸梅樹,障礙已每年都要摘了醃幾罐子酸梅湯。張阿姨做的酸梅湯是苗桐最喜歡的口味,非常酸甜爽口。
“不要給她喝冰的,來例假又要肚子痛。”白惜言給她倒了常溫的,“也不要坐空調口。”
苗桐軟軟地看了他一眼:“沒事,沒那麼脆弱。”
“你要記得你只有一個腎。”
“一個就夠用了。”
白素從另一棟房子過來,看到苗桐來了,愣了一下,親熱地招呼她:“小桐怎麼臉色這麼差。”苗桐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外面太陽太毒了,有點中暑。”白素摸摸她的額頭,“那可不能坐在空調口,是要生病的。”苗桐一下子就笑了,不愧是姐弟,總說一樣的話。
在旁人看來還真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可有些東西是不能碰觸的。三個人坐在一起,每兩個人之間都有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說起來真是諷刺。飯桌上苗桐突然想起來前幾日白素讓她取個名字,說是老家有親戚生了個孩子,姓白,是個男孩兒。
“對了大姐,上次你讓我取名的事,我想了一個不知道好不好。叫夏生,白夏生。”
白素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眼白惜言,尷尬地說:“好好,先吃飯。”她私下拜託苗桐取名字,卻沒想到苗桐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事情。白惜言突然鐵青了臉,重重地放下筷子,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姐姐:“怎麼回事?!”
白素連忙安撫他,使勁拽著他的下襬:“不就是老家的堂弟生了個孩子叫取個名字,我就拜託小桐想一個。沒有其他的。”她怎麼敢跟苗桐說起孩子的事,白惜言不瘋了才怪。他們之前也答應他,不讓苗桐知道,而這個孩子的身份只能是抱養的。
白惜言只覺得頭痛欲裂,心裡堵得厲害:“還讓不讓人吃飯了!真是倒胃口!”說完離開餐廳進了書房。
苗桐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搞得莫名其妙,料想著是他們姐弟之間的問題,也沒有過問。她晚上還要去趟倉庫那邊,吃過飯也就隔著門板和白惜言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
後來她把這件事給忘了,更不知道白素家的戶口簿上多了個白夏生。再後來,當苗桐知道有這麼一個孩子,每次想到他,耳邊都是一陣子喧鬧的蟬鳴聲。
羅佑寧的電話打過來,絲毫沒有半分客氣:“遊樂場那塊地皮,我需要你幫我打聽一下源生的競拍價。”
“他是個甩手掌櫃,源生的所有工作全都交出去了,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電話那邊的人倒是乾脆,低低地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就算打聽不到也沒關係,反正我還有其他門路。”苗桐想起那個上了年紀的貴婦,除了她還有其他人,都是羅佑寧的門路。
“怎麼不說話了?”
苗桐問:“你還有其他事嗎?”
羅佑寧嘖了一聲:“你就不能跟我說點別的?我們怎麼也算朋友了吧。”
他們這算哪門子的朋友?也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苗桐只能說:“沒什麼事我急掛了。”口氣硬邦邦的,沒絲毫情緒。羅佑寧趕緊說:“好了,彆著急,還有一件事。吳小芳派了人去你那裡,你留意一下這兩天進的新人。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你自己多注意。”
“她在我身邊安排人做什麼?”
“以前她不久幹過這種事麼,挖掘你不想被別人知道的隱私,然後想辦法宣揚出去,搞得你名譽掃地。”羅佑寧冷笑,“你以為婊子還能派人來給你當保鏢?”
掛了電話,苗桐正垂頭沉默著,外面有人敲門,新來的實習生叢曼正抱著一堆打樣進來:“苗總編,這期的打樣責編已經看完了說沒問題,您再過一遍,可以的話就簽字送印刷廠了。上期封面印得太暗,印刷廠那邊問要不要派人過去看樣。”
“知道了,我會安排下去的。”
叢曼出門時,苗桐突然叫住她:“叢曼。”
“還有什麼事?”女孩看著她,乾乾淨淨地帶著點警惕,卻沒有什麼惡意。
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呢,苗桐一下子洩氣了,擺了擺手:“沒事了,你去做事吧。”
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變成懂得去憐憫和寬容的人了?
不記得是在哪裡看到過,對別人刻薄的人多半是被刻薄對待過,對別人殘忍的人也多半是被殘忍地傷害過,懂得憐憫和寬容的人時被人深愛過的。
她是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