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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黑色的夜空中孤獨地遊蕩著,時不時地穿過一縷又一縷淡淡的烏雲。在冷冷的月光下,靜靜流淌的尼羅河顯得如此的幽靜。彷彿那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另外的世界。但這都是假象,敵人可以從任何方向過來。
尼羅河河口,旱季仍然未過去,點點波濤反射著夜晚的月色。如此美妙的景色下,司馬季非常煞風景的想到了在開羅的兵馬,因為沒有認識到水中的危險。不少人進入水中洗澡喪生在鱷魚之口,這個年代埃及境內的尼羅鱷還沒有滅絕,甚至連開羅附近都有鱷魚存在,畢竟不是人人都是周處,都具備除三害的本事。
索性在亞歷山大這座濱海城市,並沒有鱷魚的存在,大軍士卒可以下水洗澡。
司馬季漫步在河畔,也是趁著夜色出來散步,一年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非洲的酷熱之神正在復甦,已經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了。
“看來宗教精神還是不敵羅馬軍團,本王心中未免有些小失望。”話雖然這麼說,司馬季倒是沒露出失望的神色,有宗教加成不能包治百病。百年前的黃巾之亂,一旦漢朝解開了士族高門的枷鎖,黃巾之亂雖然沒有被徹底平息,可也確實沒有對漢朝造成致命威脅。
這玩意說有用它有用,說沒用就沒用。就如同很多事情那樣,其實沒什麼規律可言。旭烈兀暴揍哈里發的時候,阿拉伯人可一點沒有當初連敗波斯羅馬的風頭。
不過戰敗的十字軍還是穩住了陣腳,因為他們後方還有一支晉軍的萬人隊可以依靠。現階段還稱不上是一敗塗地,“你們覺得,羅馬艦隊會從哪登陸?”
如果只是來一一支大軍,司馬季覺得對方未免太瞧不起自己,從各地來到埃及的基督徒訊息,海對面很多地方的羅馬軍團都在集結,肯定還有一支或者幾支兵馬出動,就是不知道現在到了那裡。
難道會從東方過來,這樣是瞞不過波斯那邊的,戴克裡先會冒這麼大的風險?為了擊敗一直陌生的大軍,會羅馬挽回顏面,結果卻選擇置羅馬帝國的安危於不顧?
這個答案司馬季並不知道,其他在身邊的將校也不明所以,埃及對他們而言卻是太陌生了,僅憑藉地圖推斷出來的東西非常有限。
“本王覺得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讓慕容翰回來。”司馬季最終還是不準備在未知面前胡亂猜測,還是用以前的套路,牛刀殺雞。只要自己足夠強大,不管從什麼方向來,打垮對方就是了。
“我們聽燕王的!”唐強周榮對視一眼開口贊成,他們以及軍中眾多將士都是司馬季養大的,他們的思維取決於燕王教的是什麼。他們和燕王是一體,既然不會對燕王的決定有疑慮,教育的結果就是,司馬季覺得以多欺少是本事,並不是勝之不武,他們自然也各個都這麼認為。
“不過燕王,數年前你在幽州起兵,一路上都是依靠運河運輸糧草,亞歷山大港牴觸海邊,又有尼羅河河口,和燕王你當日面對的情況有些類似。”唐強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現在羅馬處於進攻而我們是防守。尼羅河就在我們邊上,它這麼長距離河口又這麼近,我們處在防守位置一旦處處設防,也就意味著沒有設防。只要羅馬人多搞幾處聲東擊西,從河口殺進尼羅河當中不是什麼問題。一旦他們真的敢這麼做,我們如何應對?”
“如果按照你所說,此事其實風險巨大,以舟船運載士卒進行對陸攻擊,不敢說完全沒有勝利的把握,可舟船必然處在劣勢。”司馬季微微搖頭,直到二十世紀初,用艦隊進攻要塞的戰例成功率都非常可憐,至少要等到戰列艦出現才行。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人生地不熟,哪知道人家羅馬艦隊橫行地中海到底敢不敢這麼做?索性本王攜帶了不少火油彈,萬幸碰到基督徒插刀,現在還沒有使用。”司馬季想了一下道,“本來是把亞歷山大港的舟船拉上岸,測好距離用來點燃反登陸用的。如果要是尼羅河也是一處攻擊點,一樣可以照顧的過來。”
“燕王思慮周到,是末將多慮了。”唐強一聽反而鬆了一口氣,悵然道,“等待真是難熬,怪不得燕王從前都是主動進攻別人。”
“哪有什麼思慮周到,只不過虧心事做多了,怕報應罷了。對波斯和羅馬,以及沿途死在你們刀下的所有人來說,你們就是劊子手,我們不會刻意去宣揚,但這件事要知道。”司馬季活動著脖頸道,“從以前的內戰來說,本王的才能遠不如長沙王,他在這一代的宗室當中是一個人傑,可他被背後捅刀,死在了司馬越的手中。有時候太過於光明正大,也不是這麼好事,對這些異國人,我們還是小人一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