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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觀是魏明帝曹睿所建,徵善屬文者以充之。同時也是王朝藏書之重地。這一天司馬季從內宮出來之後,在得到了皇后賈南風的首肯下,來到了崇文觀當中。
太康二年出土的竹書紀年,在太康年間屬於重大發現,國家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晉武帝命令中書監荀勖、中書令和嶠負責翻譯竹簡,最為原始的竹簡就在崇文觀當中。司馬季的目的並不是原始竹簡,原始竹簡為魏國文字,他看不懂也不會學一種死文字,他的目的是竹書紀年的原始翻譯。
把從司馬衷那裡請來的手諭在崇文觀的老頭子面前晃了晃,司馬季施施然的借調了竹書紀年的原始翻譯,事實上直到現在,竹書紀年仍然沒有翻譯完畢,這不由得讓司馬季大為不滿,出土都十年了,竟然還沒完事。
崇文觀文士眾多,就算是藏書之地人也不少,司馬季一直以來有一個好習慣,看書之時只要安靜就好,找了一個僻靜之地就翻看起來。
“衛恆,今日有什麼事情麼?”此時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健爍的老者,身著常服走了進來,頗有些仙風道骨之風,站在原地矗立片刻對著秘書丞衛恆道,“老朽近來閒來無事,來崇文觀找幾本古籍觀閱一番,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是少傅,大人博聞強記,文章繪畫、道德學識皆為我輩典範,滿朝文武皆知,何必如此客氣呢?”衛恆趕緊躬身作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前面領路笑道,“這崇文觀往日都是文人前來,今日竟來了一個宗室,一呆就是一個時辰,你說奇怪不奇怪?”
“哦,倒是比較少見!”老人輕浮三寸鬍鬚,笑道,“此時閒來無事,正好容我一觀!”
“少傅請!”衛恆帶著一絲尊敬讓開了去路,任由老人在崇文觀內自由行走。
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夏啟殺伯益,太甲殺伊尹!這些司馬家的諸侯王是不是都被出土的竹書紀年影響過,才在八王之『亂』當中全恨不得除掉對方而後快,司馬季默不作聲的翻閱著原始翻譯,文言文對他來說還是挑戰難度頗大。
同時在旁邊的文案上,還擺放著《管子》、《商君書》、《申子》、《慎子》、《韓非子》、《新書》,通通都是法家著作,這一幕正好落在了從司馬季身後而來的老人眼中。
“法家講究嚴刑峻法,在實行的過程當中往往出現偏移,歷代酷吏都源於此,觀公子年齡不大,應將就君子藏器於內蓄勢待發,追求灑脫乃至英姿勃發,法家注重耕戰,國家猶如奔流之水,席捲天下時雖有排山倒海之勢,但一旦戰『亂』將息變回暴『露』無力的一面,難道永遠耕戰下去麼?”
司馬季白眼一翻,雖說沒回頭但也能聽出來,不知道從拿出來一個老頭子過來指點江山,繼續翻閱手中書籍道,“太山不立好惡,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擇小助,故能成其富”
司馬季用法家韓非子當中的一句話作為回應,意思是泰山不以自我的好惡來選取土石,因此成就了它自身的高大;江海不分大小來容納河流,因此成就了它的廣博。各種學說都有自己的侷限『性』,應該因勢利導選擇不同的思想應對事情,何必要分的這麼清楚呢。
說完話司馬季繼續翻閱,他覺得就算是老頭有管閒事的『毛』病也該適可而止了,讀書的時候本就喜歡安靜,實在沒時間和一個老頭磨嘴皮子。
司馬季還是天真了,老頭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味他的回應,隨後讚許的點點頭又道,“既然公子知道因勢利導的道理,就不應該拘泥於法家思想,萬物相生相剋,並非一家之言能夠解決!”
啪!司馬季將手中的竹書紀年文字重重合上,慢慢的回身盯著老頭,片刻之後道,“在下所學不多,但也遠非一般人可比,拘泥於一家之言,在我這裡並不存在。”
“哦?公子似乎對自己學識十分自信,不知可否讓老夫考校一番?”老人輕輕一笑,身體微微前傾,手縷三寸白鬚就這麼看著司馬季。
“在下對書籍所載不求甚解!”司馬季有些自嘲,自己跟一個老頭子叫什麼勁,到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不過相信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身常服也沒看出來什麼,估計也就是一個崇文觀的老學究。
這麼想著就要回身把這些法家著作收起來,準備回去好好就聽到背後道,“既然公子自負博學,那老夫不烤焦你諸子典籍,這樣總可以了吧。”
哼!司馬季氣笑了,這老頭還真是沒完沒了,昂然道,“那你還能考出來什麼?”
“天下之大,包羅永珍,並非諸子典籍就能囊括所有學識。”老頭腰桿筆直,